第9章 變故

回到府中,喬氏吩咐廚房做了不少好吃的來慶祝,下人的例錢也全都翻倍。

雲府已經很久沒這麽熱鬧開心過了,意晚非常喜歡這樣的氛圍。直至月上柳梢,一家人才散去。

意晚和意亭走在外面,秋日的夜晚微涼,意晚緊了緊身上的衣裳。

意亭注意到這一點,脫下來身上的披風,披在了意晚身上。

“兄長,不用,我不冷。”

“披上吧。”

意晚沒再堅持。

“妹妹陪我在府中走一走吧。”

“好。”

這一路上,意亭跟意晚訴說著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和堅持,訴說著自己將來的夢想。

意晚是個很好的聽眾,認認真真聽著兄長的每一句話,偶爾回應一下。

看著身側說起夢想時眼睛閃閃發光的兄長,想到兄長前世的結局,意晚心中微酸。她緩了緩情緒,道:“兄長,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意亭今日飲了些酒,微醺,笑著說:“好啊,妹妹請說。莫說是一件事,三件十件阿兄都答應你。”

意晚:“剛剛母親在飯桌上說陳太傅家的公子三日後請你去爬山,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意亭詫異:“為何?”妹妹從來不關心這樣的事情,今日怎得會提出來如此要求。

意晚:“陳家大公子自然是極好的,可我聽說同去的一些公子哥有人風評不是特別好。我怕兄長沾染上他們身上的不良氣息。”

前世,兄長受傷一事外面的解釋是他不小心從山上跌落。至於如何跌落的,母親只說是踩滑了。她事後問過兄長,兄長初時一言不發,後來也說是自己不小心。

既然那麽多人一同去爬山,若兄長跌落,為何沒人及時去救他,直到第二日早上才發現他倒在山下,可見這些人對兄長並不重視。不管當年的真相如何,今生她決不允許此事再次發生。

意亭笑了,揉了揉妹妹的頭發:“不會的,兄長哪裏是那麽容易被影響的人。”

意晚抿了抿唇,又道:“每年秋闈數十萬考生,只有那麽一小部分人中了,不中的人居多,你們這般去登高,豈不是會讓沒中的人心裏不舒服。比如,永昌侯府。”

意亭面上的神色也鄭重了些,頓了頓,道:“好,兄長不去。”

從小到大,兄長從未失信於她。見兄長應了,意晚松了一口氣。

天色不早,夜裏寒涼,意亭把妹妹送到小院門口,回了前院。經小妹提醒,他方驚覺自己過於放縱了。這才考中秋闈,明年開春便是春闈,那才是決定自己命運的最後一次考試。且他名次也不靠前,若是會試發揮失常,說不得中不了進士。他不能掉以輕心,定要好好準備。

回了書房,意亭點燃蠟燭,拿出書來,看了足足一個時辰,心緒才終於平穩下來,去床上睡下。

第二日一早,意亭又早早起床讀書了。

意晚醒來後特意去前院看了一眼兄長,見他正在房中讀書,又悄悄離去了。

意亭看了一個時辰的書,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去參加鹿鳴宴了。

從宴席回來,直接回了前院,繼續讀書。

第二日亦如此。

喬氏這兩日可沒閑著,四處跟人說自己兒子中舉一事,還說了兒子與太傅家的公子關系甚篤,明日要跟那一群世家公子哥兒去登高。聽旁人說了明日會去的人,喬氏更是得意不已。

因意亭中舉,又得到了陳太傅府的邀約,喬氏在外面女眷中的地位再次水漲船高。

第三日一早,吃過飯,喬氏跟雲文海暢聊著今日兒子在外登高的情形。

“除了太傅府家的陳大少爺,我聽說禮部尚書府的公子也會去,還有明陽郡主家的,伯爵府的等等。”

雲文海面上笑意甚濃:“意亭比我強許多,這些人我尋常都見不得。”

喬氏:“若意亭跟這些公子哥親近些,說不定夫君的官職還能更近一步。”

雲文海眼睛亮了亮。

就在這時,王嬤嬤匆匆來了。

“夫人,老爺,不好了。”

喬氏:“何事這般慌張,慢慢說。”

王嬤嬤面上依舊露出來慌張的神色,道:“剛剛婆子去大少爺房裏拿被褥打算拆洗一下,結果推開門進去發現大少爺正在房中讀書,他沒去爬山。”

喬氏震驚,站起身來:“什麽?意亭沒去爬山?”

雲文海也坐不住了:“去看看。”說著便朝外走去。

喬氏連忙跟上。

到了外院,夫婦倆看到了正在讀書的兒子。

喬氏:“意亭,你怎麽還在這裏看書,陳大公子今日邀請你去爬山,你怎麽還不換衣裳?”

意亭:“回母親的話,兒子已經回絕了。”

夫婦倆頓時震驚不已。

喬氏還沒開口,雲文海已經開口了:“怎麽能回絕呢?你知不知道今日與你一同去的人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