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憤怒

婉瑩一直被太子禁足在自己的小院中, 並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

自打肚子越發大了,她就總覺得有人要害自己的孩子, 時時刻刻小心著。

至於外面的事情, 也是真的沒空去打聽。

當她平安生下來兒子,總算是放心了。

不管如何,這可是太子的長子, 也是皇上的長孫。

然而,這個孩子卻沒有得到她想象中的重視,太子竟然被禁足了。而她也被太子妃以她在坐月子為由, 依舊不讓她出去。

等出了月子,她終於知曉了這幾個月究竟發生了何事,頓時大驚。

她連忙抱著孩子去尋太子。

雲婉瑩剛到正殿, 馮樂柔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初雪:“太子妃, 俸儀去尋太子殿下了。”

馮樂柔皺了皺眉。

這一個月來,不管她說什麽,太子都是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嘴裏還不停地罵皇上, 罵定北侯。

這二人才是最疼愛太子的人!

他言語間說出來的話也讓人很是震驚。

她無法判斷那些事情是真是假。

“罷了, 讓她去吧。”

太子最近陰晴不定,雲婉瑩又能討得了什麽好?

雲婉瑩過去時, 太子正在飲酒, 神情頹廢。她斂了斂思緒, 笑著道:“殿下,您看看瑞兒,長得多像您啊!”

周景祎勉強從酒瓶中擡起頭來, 瞥了一眼繈褓中的嬰兒, 隨即冷笑一聲, 又繼續飲酒了。

雲婉瑩抿了抿唇,道:“殿下,您可是太子殿下,皇上如今還未下什麽詔令,您莫要自暴自棄。”

周景祎喝完手中的酒,使勁兒把酒壇摔在了地上。

雲婉瑩嚇了一跳。

宮女懷中的嬰兒嚇得哇哇大哭。

周景祎臉上流露出來不耐煩的神色,怒斥:“哭什麽哭!”

雲婉瑩瞥了一眼宮女,示意她帶著孩子退下。

“殿下,到底發生了何事,您這是怎麽了?有什麽問題您說出來,我和您一起承擔。”

她被禁足前,太子還是那個高高在上手握大權的太子,怎得她出來天就變了。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何事?

周景祎嗤笑一聲。

承擔,如何承擔?誰又承擔得起?

父皇心中只有顧敬臣那個私生子,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中,他如何能跟顧敬臣爭。

周景祎本不欲跟雲婉瑩多說什麽,忽然,他想起來一事,盯著雲婉瑩片刻,湊近了她,低聲說道:“你可知顧敬臣的生父是何人?”

雲婉瑩:“不是已故的定北侯嗎?”

周景祎笑了,他晃了晃手指,道:“不,他親生父親不是定北侯,是父皇!是我的父皇!他跟我同一個父親所出。”

雲婉瑩頓時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顧敬臣……他是皇上的兒子?”

周景祎:“是啊,他是父皇的兒子。打小父皇就對他與旁人不同。那時孤以為是父皇憐惜他們孤兒寡母,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你最討厭喬意晚了,沒想到她如今嫁的人也是皇子吧?”

說罷,周景祎大笑出聲。

聲音裏面透露出來幾分悲涼。

聞言,雲婉瑩神色驟變。

喬意晚要嫁的人竟然是一個皇子?

“定北侯知道這件事情嗎?”雲婉瑩問。

周景祎冷笑一聲:“他自然是知曉的,他從小就知道,卻從來沒跟孤說過。他時常跟在孤的身邊,定是一直從旁笑話孤。”

“枉孤從前那麽信任他,他竟然敢欺瞞孤!”

周景祎越說越憤怒,一腳踢開了腳邊的酒壇子。

周景祎已經被憤怒和酒蒙蔽了腦子,忘記一直是他自己主動靠近顧敬臣,顧敬臣從未主動來尋過他。

雲婉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片刻後,她又問了一個問題:“定北侯也覬覦那個位置嗎?”

周景祎:“應該是沒有的。是父皇重視他,想把這世間最好的給他。不過孤瞧著顧敬臣似乎對父皇頗為冷淡。”

說起皇上,周景祎輕笑一聲,道:“對父皇好的,日日陪在他身側的他不在乎,反倒是寵愛那些不敬他的。敬臣,敬臣,呵,可真是諷刺。孤瞧著這天下遲早要被父皇送到顧敬臣的手中。”

雲婉瑩卻不這樣覺得。

等太子笑了一會兒,她開口道:“殿下可知當年我外祖母和母親為何要將我和喬意晚交換?”

周景祎不解雲婉瑩為何問這個問題,那兩個女人一個是丫鬟出身,一個是庶女,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他不屑道:“無非是為了永昌侯府的榮華富貴。”

雲婉瑩看向周景祎的眼睛,說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並非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周景祎並不想聽這些事情,拆開一壇子酒,飲了一口,隨意道:“哦,那是為何?”

雲婉瑩:“因為永昌侯夫人身懷六甲之時,路過一個道觀,有一位道士算出來她腹中的胎兒是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