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4/7頁)

他臉色一變,霎時變得蒼白,聲音都變了,“你來幹什麽?”

“蕭矜進城了,卯時會在城門處決賈崔,你想去看看嗎?”梁春堰這才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其實是受人之托。

前半夜與季朔廷打了個照面,季朔廷托他來喊蔣宿,梁春堰方才就是把他的原話給復述了一遍。

蔣宿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一瞬間就亮了起來,“蕭哥回來了?!”

他趕忙將外袍穿好,一邊系腰帶一邊往外走,“在哪個城門!快帶我去!”

蔣父氣道:“不準,現在外面這麽危險,你腦袋不要了就往外跑?”

其他人也跟著勸,畢竟先前蔣宿那豬頭臉的模樣,家裏所有人都看到了。

蔣宿沒有爭辯,他看了父親一眼,隨後就轉身,那模樣真像是放棄了外出要回房中去,但就在他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腳步一轉,飛快地朝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蔣父見狀,趕忙自己去追。

結果就看見兒子輕車熟路地來到偏角之處,扒開地上的草垛,非常熟練地從狗洞裏鉆了出去。

蔣父氣得吐血,在宅中跳腳大罵,“混賬東西你跑去鉆狗洞?!你倒還不如從門中走出去!”

蔣宿現在處於非常興奮地狀態,在得知蕭矜回城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如獲新生。

他從狗洞鉆出之後,不管不顧地狂奔一段路,待肺部的氣耗盡了,隱隱泛著疼,他才慢慢停下來,忽然意識到梁春堰還沒有告訴他蕭矜會在哪一個城門處決賈崔。

他擡起頭,朝四周張望了一下,就看到旁邊一座二層樓的房頂上站著梁春堰。

他似乎就等著蔣宿的視線轉過來,見他看來之後,就擡手一指,指了個城門的方向給他。

蔣宿對梁春堰揚起個笑容,帶著感謝的意味。

這是他在得知梁春堰真面目之後,頭一次對梁春堰露出發自真心的笑。

然後馬不停蹄地朝著城門而去,但是他先前肋骨受的傷並沒有痊愈,一時劇烈運動之後,又開始痛起來,他只得改跑為快步行走。

想趕在卯時之前到達城門。

【寅正三刻】

蕭矜帶著陸書瑾和裴延幾人停在玉容館前,門口的屍體擺得很整齊,血流了一地,在地勢低的地方會匯聚在一起。

他側目看了一下,都沒停頓,擡步進了玉容館。

季朔廷就坐在門邊不遠處,蕭矜一進去他就看見了。

“老季,辛苦了。”蕭矜走過去,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他站起來,於是兩人擁抱。

季朔廷道:“你更辛苦,瞧著感覺都瘦了,軍營的生活很艱苦?”

蕭矜說:“你去吃半個月的雜糧就知道了。”

他與季朔廷說說笑著,完全不在意堂中另一頭坐在地上的賈崔。

季朔廷往後看了一眼,瞧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披著寬大披風,大帽兜罩住整張臉的人,疑問道:“這位是?”

其實不難猜到是陸書瑾,只是陸書瑾沒必要把自己捂得那麽嚴實,這才讓季朔廷滿腹疑惑。

蕭矜轉頭看她一眼,笑彎了眼睛,“等會兒就知道了。”

說罷,他轉身朝賈崔走去,撥開了守在當間的季家暗衛,整個人毫無遮擋地站在賈崔面前,這才與賈崔第一次正式相見。

賈崔渾身是血,擡頭打量著蕭矜。

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幾分輪廓,一身赤紅的衣袍顏色如此顯眼,襯得少年俊俏的眉眼張揚無比,面上是輕淺的笑意。

這便是聲名遠揚的大草包,蕭家那個空有一副好皮囊,實際上一無是處的紈絝嫡子。

賈崔到了這種時候,還是不肯低人一頭,用兇戾的眼睛瞪著他,“你爹和兄長已經死在邊疆,你又何必做這些毫無意義的掙紮,還不如現在投誠六殿下,將虎符雙手奉上,興許還能為你蕭家留一條活路。”

蕭矜笑著點頭,竟是贊同,“你說得太對了。”

他從腰間的隨行囊中摸出了巴掌大的黃金虎符,已合二為一,??x?是一整個,置在掌中拿給賈崔看,“虎符在這呢,想要嗎?”

賈崔盯著那做工精致無比的虎符,雙目瞬間變得赤紅,整個人迅速陷入癲狂狀態,像是隨時撲上來爭奪一樣。

但他尚存的一絲理智制止了他的沖動。賈崔咽了咽口水,瘋魔一般渴求道:“給我……”

“你夢還沒醒嗎?”蕭矜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化作惡劣的嘲諷,反問。

賈崔惱怒道:“你耍我?”

蕭矜道:“耍你的人可不是我。”

他稍稍擡手,往旁邊一指,“是她。”

賈崔的目光一轉,落在旁邊的人身上,見她渾身都裹著披風不露面目,嗤笑道:“什麽人物,這般見不得人?”

陸書瑾擡手,將帽兜摘了下來,露出一張姣好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