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四十七章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蕭華笑笑，擡手拿了後，抖手間又把畫卷展開。

但見這是半幅湖光山色的畫卷，中央是半個洞庭山，洞庭山四周是水光瀲灩，當得蕭華目光落到畫卷斷裂的所在，身軀不覺一顫了。

因為畫卷那裏是半個樓閣，這樓閣三層四柱飛檐盔頂，看起來跟先前蕭華在八面鋒中央陽光所見極其相似。

青曄關注蕭華神情，眼見如此，心中更是叫苦，神情比蕭華變得更甚。

“青文友～”

蕭華一指樓閣所在，問道，“這是什麽？”

“嶽……嶽陽樓～”

青曄有些詫異的回答，不過片刻，他醒悟過來，急忙陪笑道，“蕭樓主可能有所不知，這洞庭熙泰圖上有首著名的題詞……”

說著，青曄不著痕跡的接過洞庭熙泰圖，手繪文敕落在其上。

“刷～”

層層霞雲湧出後，一股滄桑的字韻從內中散發出來，半首詩詞就這般出現在蕭華眼前。

蕭華目光落在這字句之上，背心立即生出冷汗，激動的體表也泛起雞皮疙瘩，他一字一句的誦念道：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蕭華聲音不大，但聲音落處，四周遍生劍光，而劍光閃爍中，洞庭熙泰圖也發出霞光，洞庭山固然巍然不動，可四周湖水開始泛起，似乎合了蕭華的聲音，待得到了最後，四周天穹更是生出細密的劍紋，如同雷霆咆哮！

“好！好！！好！！！”

蕭華誦念完畢，忍不住撫掌道，“好一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好一個‘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

“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看著蕭華興奮的搓手，青曄小心道：“蕭樓主，洞庭熙泰圖殘缺，字韻常有流逝，我得將其封印了！”

“可惜啊～”

蕭華點頭，令青曄將字句遮蔽後，嘆息道，“如此字句居然蒙塵，因為畫卷不全不能現世！”

“好教蕭樓主知道～”

青曄收了洞庭熙泰圖，陪笑道，“畫卷的詩詞雖然不能現世，但這《嶽陽樓記》的字句確實天庭儒修皆是知曉。”

蕭華眉頭微皺了，脫口而出道：“蕭某也誦讀不少天庭經典，更得一些聖人道統，怎麽就沒聽過這詩詞？”

“這個～”

青曄遲疑片刻，回答道，“這詩詞並非傳世經典，更不是聖人道統，怕是沒有機會入蕭樓主法眼吧～”

青曄的語氣並沒有什麽不恭敬，但蕭華從他言辭中自然也聽出什麽，他笑笑，看看四周道：“此時距離睿選結束還有多久？”

“一般來說～”

青曄急忙回答道，“皓天大劍境輪回三百六十次，經歷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睿選就要結束，如今已經輪回近三百次，怕是二萬多年之後就要結束了。不過，若蕭樓主能找到更好的時間鴻韻，時間也能往後延……”

說到此處，青曄口氣變得淒冷：“可惜蕭樓主即便尋了更好的時間鴻韻，怕也不可能得到完整的皓天劍韻。”

“是因為其他太清天仙把劍韻改變麽？”

蕭華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啊～”

青曄嘆息道，“我怎麽也想不到，睿選的皓天大劍境居然是這般，否則我寧願找個小天境，也絕對不會來這裏！”

關於劍韻改變的事兒，蕭華跟葉濛說得夠多，也懶得再跟青曄說什麽，他又問道：“睿選結束，皓天大劍境會是什麽樣子？”

“據說所有皓天關閉～”

青曄回答道，“大劍境皓光消失，天地洞開，甚至不必我等自行離開，大劍境就有劍紋送我等出去！”

“嗯嗯～”

蕭華點頭道，“蕭某明白了，謝青文友！”

說完，蕭華轉身飛往它處。

“呼～”

青曄看著蕭華背影，長長出了口氣，他本是對蕭華人品很是敬佩的，但在這皓天大劍境內見識過人性陰暗之後，他對之前的認知已經有了懷疑。

“唉～”

蕭華自然能看到青曄的反應，他能說什麽，只能嘆氣，其實蕭華在拿到洞庭熙泰圖時，已經覺察到了這畫卷的珍貴。

洞庭熙泰圖應該跟林泉高逸圖有些相似，內中分作幾重空間，甚至可能還存在時間鴻韻，只不過這些空間都被皓天大劍境封印，此時無法使用罷了。

不過，蕭華此時心思不在洞庭熙泰圖，也不在青曄的心情，而在於《嶽陽樓記》的詩詞。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