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3頁)

瞬時,一片緋紅。

窗外雨水沖刷,車輪駛過地面,留下印痕。

季聲凝認床。

了呈言在柏翠郡的這棟宅子雖說是她第二次來,可也總還是不太舒服。

該做的事情做完,強撐著有些酸軟的腿去洗了個澡,就靠在門框處,一邊吹著頭發,一邊懶懶的說著:“我還是回市區,還麻煩了爺辛苦一下,安排個人送我。”

這姿態,妥妥的把那股子小姐勁使了出來。

季聲凝本就白,卸了妝越發顯得幼態,浴室的暖光絨絨的打在臉上,是想讓人咬一口的蜜桃感。

偏偏頭發濕漉漉的半搭著,單手插在發間,晃來晃去的,還不時有水滴落下,劃過肌膚。

她穿的是了呈言給她準備的睡裙。

管家長的短的準備了十幾種,她選了最舒服的真絲款,背後露了大半個背。

晃晃喲喲的,全是誘惑。

許是因為兩個人的關系太過“單純”,季聲凝在了呈言這裏意外的放得開。

了呈言看了她半響,眼底的眸色晦暗,卻未表露出情緒,只是懶散散的靠在床上,隨口應了句 ,“一會兒我送你。”

“都這麽晚了,讓助理就好。”

城郊老宅回市區要大半個小時的路程,一來一往的,若是第二天還有工作,了呈言怕是不用睡了。

“心疼我?”

季聲凝看了眼斜躺在床上,半/裸著上身的男人,不著痕跡的移走了目光,輕咳了一聲,“當我沒說。”

他們倆之間,用心疼這個詞,未免太親密了些。

了呈言徑直起了身,拎了件襯衣就套在了身上,單手系了兩個扣,赤著腳,兩步就走到了季聲凝的面前,擡手就把她的吹風機拿了過去。

手指的力度適中,指腹寬厚,揉搓在頭皮上,讓季聲凝舒服的呼了口氣。

作為床伴來說,了呈言真是個完美的選擇。

器/大/活/好不粘人,溫柔多金顏值高。

當然,也僅限於在某件事情的時候溫柔。

季聲凝見過他狠厲冷漠的模樣,所以更不曾給這份溫柔注入什麽莫須有的幻想。

她始終記得十六歲的時候,她路過高三理一班門口時,了呈言冷笑著,眼眸低垂,不屑的說著,“呵,聯姻,笑話。”

彼時了家、季家最為鼎盛,他卻也不屑分她半分眸光。

哪怕在兩個人彼此都酒後有些沖動的第一次後,季聲凝提出就當未曾發生過。

了呈言也只是揚了眉,帶著三分戲言三分真的問她:“那季小姐對我可還滿意?”

“若是季小姐對我還滿意,我單身。”

所以季聲凝對這份關系的定義非常的直白簡單。

成年男女,各取所需。

回市區的路途不短。

淩晨兩點的街道空曠,稀稀疏疏的幾輛大車穿行而過。

了呈言親自開車,快但也穩。

說起來,這還是季聲凝第一次坐了呈言開的車,跟她想象中的有些許不同。

她最開始還以為,他會像潘坤他們一樣,開的野。

了呈言換了件白色的綿柔襯衣,配了條絲質的黑色長褲,頭發已經被夏夜的風吹幹,有些細軟的趴在額前。

他的側顏一向好看,是弧度窄收卻又流暢的下頜線,眼睛深邃,鼻梁高挺,月光和路燈影影綽綽的映襯下,莫名的讓她想起了16歲時見過他的模樣。

倒也不算是什麽特殊的交集。

北青這個所謂的上流圈子不大,培養孩子的路數也大多一致,市內的頂尖名校度過高一基礎階段,然後留學鍍金,最後回國接手家族產業。

所以但凡上數兩代都是名門的,幾乎是一路校友到最後的。

了呈言是從一入學就備受關注的存在。

了家的背景配上少年貴氣,單單籃球場上一個擡手,都能引來無數女生的驚聲尖叫。

誰能抵得過青春期這樣的少年。

那時候孫一冉花癡,調侃說過,了呈言這雙眼,若是認真看了誰,一定是讓人毫無理由淪陷的深情。

很不幸,季聲凝偏巧就被注視過。

具體的場景她已經記不太清,大抵是某次學校活動現場,被迫主持全場的她跟代表發言的他被安排在了同一候場室。

彼時季聲凝剛剛高一入學,了呈言已經是高三在讀,準備出國。

季聲凝卻記得少年清貴雅痞,斜躺在休息室的沙發裏,一身黑色西裝卻被他把襯衣領口解開,扯了領帶,跟朋友打著電話,閑聊著這場無聊的活動結束後要去哪裏打球。

現在想來可能不過是偶然的意外,兩個人眼眸相撞,就撞得她情竇初開,小鹿不寧。

整整一年的日記裏都是他,哪怕後來聽到他如此不屑的評判她,也還是沒有抑制住少女的情思,只不過後來留學時,特意選了跟他相反的歐洲。

這才斷了年少時那份懵懂的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