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潮汐將至

薪火秘境，基地。

方遊靜坐於冰涼的地板上，周身彌散開宛如海潮呼嘯般的神韻。

他的半神之軀、神魂正在升華。

第九境有許多種稱呼，最普遍的稱呼是‘高位’。在人類社會中，人們又將第九境存在稱之為‘賢者’。而在邪神陣營中，第九境有著‘侍者’的稱呼，意味著能夠侍奉在不可名狀邪神身側的存在。

但在古代，第九境便是真正的神靈。

許多古神誕生之際便是第九境，到了隕落之時還是第九境。

而到了現代，神秘體系摧毀、同化了一切力量體系，固為唯一，詭界古神也得沿襲神秘體系的等階標準。但第九境的存在，仍能稱得上‘準神’。

神軀、神魂，遠遠淩駕於半神階段。

自身的硬件升級了！

升華最顯著的，是神魂。

只是須臾，他的神魂境界便突破了某一界點，他的視野正不斷攀高。

“這是真正的高位思維！”

相比於他依靠世界之力，短暫進入的‘偽·高位姿態’，此時的高位思維更能清晰剖析整個世界。

在他眼中，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他透過表象，看見了內裏絲絲縷縷的法則之紋。

以及，深沉、令人心悸的灰色。

詭界千瘡百孔、盡是斑點，灰霧的深處甚至潛藏著他仍不敢窺探的大恐怖。

恐怕，是汙穢的根源。

根植在詭界最深處的汙穢之源。

“也正是有了高位思維、高位視野，第九境高位才能輕輕松松領悟法則。”

不過，只是簡單望一望天地間絲絲縷縷的法則之紋，遠不足以入門法則。

在方遊以高位視野眺望時，天地的饋贈降臨了。

他已經上升得很高的視野繼續往上攀升，突破一重又一重界限。他的神魂有了不小壓力，好似背負著一個世界的重量，他視野攀升的速度也越來越遲緩。

到了某一臨界點……

嘩啦——

仿佛魚躍出水面，周遭壓力盡散。

他進入了一處光怪陸離、玄妙非凡的空間。

色彩斑斕的浪花翻湧。

細看去便能發現，這些浪花，哪怕是一滴水浪都是許許多多法則之紋的集合體。

蘊含著至深至純的法則力量！

如果說，憑高位視野觀摩天地，領悟法則，其學習速度是“1”的話，那麽，觀摩法則方碑的學習速度就大約是“10”。

但在這片法則之海，觀摩法則浪花，高位的學習速度能夠達到“100”！

“不僅僅是領悟速度更快，更能夠輕松突破一個個法則瓶頸。”

類比自己拿著一本殘缺秘籍瞎琢磨，和大師手把手教導的區別。

可惜，這一個法則之海，高位終其一生也只能進入一次。

坎德拉帝國的資料裏，亦找不到再蹭一次的辦法，方遊更不敢奢望，他收斂心緒，目望四周。

下一刻，心神便完全沉浸進去，眼瞳中倒映著玄奧無比的法則之輝。

……

法則的參悟，難以用言語描述。

只覺得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良久，良久，

無形的排斥力自四面八方湧來，方遊被迫從沉浸式觀摩中回神，無奈嘆息。

“時間到了？”

“這也太短了吧。”

他的神魂已經要被踢出法則之海，最後一刻，方遊不再觀摩四周，他朝著法則之海深處遠遠望去。

在色彩斑斕的盡頭，他望見了深沉、幽暗、好似要將目光都吞噬進去的黑。

嗡——

方遊回到了現實，心臟噗通噗通劇烈跳動。

“法則之海深處，竟然也有大恐怖？”

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望見可怖至極的汙穢撲面而來。

似有億萬詭邪在啃咬身軀，似要墮入無盡的深淵當中，耳畔亦響起令人作嘔的囈語。

這是汙染。

只不過，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汙染沖擊了。

現在只有他解放自己的神軀，展露神之姿態汙染別人，哪怕遭受汙染的道理。

可他偏偏受到汙染了！

體內的神血都在沸騰、神念有些渙散。

方遊在使徒宿舍中待了半個月，借助八級宿舍強大的澄凈汙染能力，方才把這陣汙穢清除。

“灰霧深處的大恐怖。”

“法則之海邊緣的黑暗。”

“我明明晉升到了高位，可怎麽覺得這個世界更沒救了。”

水太深了！

但把握不住也得去把。

……

晉升高位後，方遊的日子便變得規律起來——參悟法則，參悟法則，以及參悟法則。

參悟是一件很美妙愉快的事，沒有跨入高位的人很難理解。

當然，參悟法則並不是一門心思觀摩法則方碑，他同樣時不時運用技能，借技能的偉力領悟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