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七寸

向小逸的父親黃耀長得高大英俊,茶技東京第一,才被酷愛茶技的漢東郡王向宗回看中,把庶女嫁給他,招他為贅婿。

但向小逸和他父親長得完全不一樣,尖嘴猴腮,身材瘦小,傳聞他父親是接了別人的盤,也不知道真假。

向小逸從小就好色,十三歲就和王府中的使女鬼混,長大後更是成了色中惡鬼,他現在已經二十七八歲了,依舊沒有成婚,整天和一幫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

豐樂樓三樓的一間雅室內,向小逸摟著一個美貌侍女,卻眼饞地望著王薄身邊的對女姐妹,寶珠和寶瑜,長得一模一樣,一夜的肉金就要一千貫,錢是他出的,卻是王薄帶回去享用。

但沒有辦法,他們向家已經敗了,家族中的重要人物,要麽去世,要麽被擄走,現在的當家家主是當初最沒有地位的庶子向全,只是一個縣公,無官無職,靠祖產過日子。

盡管權勢敗了,但向家依然財富雄厚,加上向小逸父親的茶館日進鬥金,依舊是臨安有名的豪富人家。

“小逸,我托你的那件事怎麽樣了?”王薄已經處於一種半醉狀態,但他還是想起了姑父交代的事情。

“別提了,孔敬秋的武館關了,怎麽也找不到他的人,我根本不知道他委托的是誰,問他的弟子也不知道,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王薄一個激靈,館主跑掉了,他又連忙坐起身問道:“那這兩天有人跟蹤你嗎?”

向小逸撓撓頭,“沒有吧!”

他心中隱隱感覺一絲不妙,“薄兄,有什麽不妥嗎?”

“沒什麽?”

王薄幹笑兩聲,“我就是酒喝多了難受,想吐,我先走一步。”

這會兒他也沒有心思找身邊的姐妹了,讓她們先回去,自己便帶著幾名護衛走了,躲開了向小逸。

他太了解陳慶的心狠手毒,既然館主跑了,陳慶肯定查到了,恐怕向小逸要出事,自己得離他遠一點。

向小逸心中也有點害怕,他也破天荒地對女人沒有了興趣,連忙離開豐樂樓,準備回家躲一陣子,避避風頭。

他坐上馬車,吩咐車夫道:“回府!”

馬車啟動,兩名騎馬隨從左右護衛,向湧金門疾奔而去。

向小逸放松地躺在後座上,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馬車在府門前停下,隨從半天不見主人下車,他們上前拉開車門,卻愣住了,馬車內空空蕩蕩,小主人向小逸竟然不翼而飛。

……

臨安有名的花花公子向小逸居然失蹤了,消息傳開,無數人拍手稱快,這個惡棍最喜歡淫人妻女,早被無數人恨之入骨。

但畢竟他姓向,是向太後的侄孫,官府還是十分重視,無數捕快、弓手在全城大街小巷調查尋找向小逸的下落,但沒有任何線索。

臨安府尹韓奎親自來到向府調查情況,母親向氏已經病倒在床上,但他父親黃耀卻情緒冷靜,雖然失去了獨子,但黃耀並沒有表現出特別難過的神情,思路依舊十分清晰。

“小逸失蹤之前在豐樂樓,但他從來不會一個人去豐樂樓,韓府尹可以問問他的朋友,說不定從他朋友那裏找到什麽線索?”

韓奎搖搖頭道:“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和他一起是秦相公的內侄王薄,他說他們在一起就只談風花雪月,別的都不會涉及,不過王薄好像提到了令郎有仇家,黃東主是否了解?”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要了解一下。”

“好吧!黃東主了解清楚了,請隨時告訴我們,先告辭了。”

府尹韓奎回到官衙,他的幕僚王桑匆匆走進房間,將一疊整理出來的口供放在桌上。

“府君,這是向小逸仇家的名冊,是周圍鄰居、他的隨從、家仆的口供,光有名有姓的就有十七人,都是他這兩年淫辱別的妻子和女兒,最小的受害人才七歲,受害人的父親被他打斷腿,曾經喊過血債血還,目前這家人下落不明。”

韓奎惱火萬分,“這人惡貫滿盈,死了也活該!”

王桑又笑道:“卑職還打聽到一件事,恐怕向小逸之死和他父親有關!”

“和黃耀有關?”

韓奎愣住了,“怎麽會?”

“府君,黃耀並非向小逸的親生父親,他原本是向家養的一名茶師,深得向宗回的喜愛,向宗回便讓他入贅向家,娶了向小逸的母親,但當時向小逸的母親已經有七個月身孕了,也就是說,黃耀入贅向家其實是用來遮醜的,向小逸並非是黃耀的親生兒子。”

韓奎點點頭,“難怪呢!韓奎一點都看不出難過的樣子,原來不是親生兒子。”

王桑笑道:“問題就出在這裏,韓奎在外面有私生子,茶館原本是由向小逸繼承,但如果向小逸死了,那茶館最後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