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科舉

在第一考場內最大的一頂大帳內,一隊陳慶的親兵送來了一個密封的金盒子,之前蔣彥先過早把詩賦題目交給了趙復生,就有了泄題的可能性,所以重新由陳慶命題,最後一刻才命令親兵送來。

金盒子就放在方桌上,幾名主要考官面面相覷,金盒子上的縫隙已經被熔化的銀汁封死,他們怎麽打開?

顏駿對趙復生道:“請趙署令檢查有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趙復生拾起沉重的金盒仔細看了看,搖搖頭,顏駿拔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沿著縫隙輕輕切開,最後把金盒撬開,裏面是一個木盒子,木盒裏便是陳慶出的題。

眾人細看題目,第一道是詩題,‘借物抒懷,或者借景抒懷,詩或詞皆可。’題目不難,基本上每個士子都會寫幾首抒發志向的詩詞,但關鍵是錄取名額只有一百人,如果大家都寫得好,那就看誰寫得更好了。

第二道是賦題,賦始於漢,是一種流傳了千年的文體,講究文采、韻律,兼具詩歌和散文的特點,宋朝以散文形式寫賦,稱為“文賦”,像歐陽修的《秋聲賦》,蘇軾的《前赤壁賦》等等。

陳慶出的題目是,‘以抗金報國為主線,題目可自擬,千字左右。’

題目都不難,就看士子們各自水平發揮了。

十幾名考官開始迅速抄寫題目,貼在木架上,在第二通鼓響後由士兵送去各營向士子們展示。

“咚!咚!咚!咚!”

第一通鼓聲響起,考場大門關閉,所有士子都必須進帳了,進行考前準備。

晁清的坐位靠帳邊,這個位子不太好,監考官會在他身邊走來走去,肯定會影響到他的注意力。

每個士子的桌上都有筆墨紙硯,還有漿糊、糊名紙條,還一盞清水,這是用來研墨的,士子們要做的第一的件事就是研墨,然後試筆,桌上有三張稿紙,但不是正式試卷紙。

今天考詩和賦,時間是三個時辰,大概在下午一點半鐘結束,錯過了午飯時間,但考場不提供午飯,也不供應茶水,而且最多只允許提前半個時辰交卷,這就意味著如果早上吃少了,很多人都會餓肚子。

如果誰要去解手方便的,由本帳的監督士兵陪同去最盡頭的廁帳。

其實歷朝歷代的科舉都這樣,一方面是考文才,另一方面是考意志,其實這次京兆科舉還不錯了,只考兩天,時間也不長。

‘咚!咚!咚!咚!’第二通鼓敲響了,監考官在帳門口高聲道:“大家注意,題目進來了。”

所有士子都緊張起來,只見一名士兵舉牌走了進來,牌上貼著今天的題目,監考官高聲讀了兩遍,眾人紛紛抄在稿紙上,士兵這才去了下面一個大帳,如果士子沒有記住,還可以舉手詢問監考官。

題目很簡單,讓所有士子松了口氣,都覺得自己能發揮很好,誰沒有寫過幾首抒發志向的詩詞呢?

但不少聰明的士子開始擔心起來,這就意味著明天的對策題會很難,否則拉不開差距,還有人想到了書法和卷面整潔的重要性,恐怕稍有修改就會落榜。

這時監考官開始發放試卷紙,他提醒道:“大家最好先寫姓名、考號、桌號,把名字糊住,要不然到最後肯定會有人遺忘,但我再提醒一遍,桌號不要糊,否則會沒有完整的卷子。”

桌號是什麽意思?因為要考兩天,兩天的試卷都是當天上交,那麽怎麽把兩天的試卷歸並起來?這就要靠桌號了。

比如晁清的桌號是七二四五,這就表示他是第七分考場,二百四十五號,專門有人會找到兩份一樣桌號的試卷,歸並在一起。

那有人肯定會說,如果今天晚上把桌號告訴審卷官,不就知道是誰的試卷了嗎?

當然不可能,桌號是考試前一天才編好,考試前一天晚上才貼上桌子,而審卷官早就被隔離了,根本就無法聯系。

當然,考生的智慧是無窮的,或許有人會和某個審卷官事先講好,我在試卷左下角留三個墨點,但你怎麽知道審卷官正好審你的卷子呢?而且故意留記號,會被視為廢卷。

所以自古以來,最有效的作弊辦法就是事先泄題以及替考,其實替考也很難,若替考者能考上,他為啥不自己參加科舉呢?

而且一旦被查到,替考者會被革除功名,風險極大,除非是給了讓人無法拒絕的價格。

晁清提名在卷頭寫上了自己名字和考號,又把漿糊刷在紙條上,這是每一個士子都要訓練的基本功,糊名有一定技巧的,不能把名字貼住,否則會把姓名和考號撕毀,就變成無名試卷了。

漿糊只能沿著紙條的邊緣抹一圈,然後等墨幹透了以後再小心翼翼的貼上,但考生們從小就開始糊名考試,都已經駕輕就熟,基本上不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