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遠景

聽完種桓的匯報,陳慶的眉頭也皺成一團,怎麽會有日本人,太出人意料了。

“蓬萊縣和平州的兩處據點派人去清剿了嗎?”陳慶暫時還是關心高麗的情報點。

“回稟陛下,內衛在山東路和燕山路各有分支點,微臣已經飛鷹傳書過去,命令他們請求當地駐軍協助,清剿這兩處情報站,他們都是以商人身份為掩護,人數很少,蓬萊只有三人,平州那邊只有兩人。”

“李真交代了?”

種桓躬身道:“他交代了一部分,很出乎微臣的意料,他竟然同時為高麗和日本效力。”

陳慶略略一思索,又問道:“他是百濟人?”

“正是,他是百濟九大家族中解家的後人,但他在高麗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陳慶點了點頭,百濟人就不足為奇了,從唐朝起,生活在半島東南部的百濟人就是親日派,從前國王就一直是日本國操縱的傀儡。

雖然百濟國已經滅亡上百年,但只要日本窺視半島的野心不滅,那麽百濟留下的親日遺毒就一直會存在下去,這個李真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日本國收集雍王朝的情報,陳慶並不奇怪,從隋唐時就開始了,只不過那時日本更多是為了學習,但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情報收集。

這時,陳慶忽然警惕起來,日本千年來一直是條毒蛇,雍朝購買日本的白銀,而日本何嘗不是在盯著雍國先進的軍事技術。

雖然這個時候日本對大陸還沒有什麽野心,但從唐朝開始,日本就盯住了高麗半島,現在高麗兵微將寡,國力極為羸弱,日本又有百濟舊貴族勢力為內應,他們會不會也在窺視這個機會?

想到這,陳慶對種桓道:“重點是審問日本三個留學生,還有李真,朕要知道日本國的意圖,看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微臣明白了,微臣繼續審問。”

種桓告退,陳慶提筆在白紙上寫下‘日本’兩個字,這兩年他重建安西,開拓南洋,偏偏把日本國給忘記了。

日本國很快就要進入幕府時代了,這正是將來倭寇以及日本軍國主義誕生的根源,這條毒蛇不得不讓人警惕啊!

……

種桓回到官衙,卻聽見有人喊他,“種將軍!”

種桓回頭,卻是之前向他提供了很多情報的孔源,他隨即吩咐手下,“把他帶到我的官房來!”

種桓回到自己官房,片刻,孔源被帶上來,“參見將軍!”

“你兒子的毒解了嗎?”種桓笑眯眯問道。

內衛抓住裴秋山時,在他房間裏找到了毒藥和解毒藥,給了孔源一份。

“我兒的毒性已解,多謝將軍!”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孔源因為養別宅婦,觸犯了雍朝刑律,已經被革職了,但他揭發高麗有功,天子又破例給了他驍騎尉的勛官,這樣,他就可以娶妾,把兒子帶回家了。

而且裴秋山給了孔源的一千兩銀子,內衛也沒有沒收,算是給他的獎勵,他就算被革職,生活也有了保障。

“小人想做酒生意,但沒有牌子,能不能請內衛給鹽鐵監打個招呼?”

牌子就是經營酒的執照,每年鹽鐵監和各地官府都會競拍,算是官府和朝廷的一項財政收入,從北宋時就開始了。

拿到執照,才能向官府買酒曲餅進行釀酒,才能公開賣酒,如果沒有執照釀酒賣酒,那可是違法的,一旦被抓到,後果不堪設想,輕則罰錢,重則坐牢,如果數量巨大,還會被斬首。

私酒販子和私鹽販子一樣,一直是內衛打擊的重點。

朝廷現在休養生息,商稅、戶稅停征,架間稅和其他苛捐雜稅也廢除了,田稅也極低,現在基本就靠鹽稅和酒稅以及其他官辦收入來維持朝廷以及軍隊的運轉。

所以鹽、酒、糖三樣屬於官府專賣,統屬於鹽鐵監管轄,查得極為嚴厲,不光鹽鐵監查,內衛也在查。

種桓想起一事,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書和一塊牌子,笑著遞給孔源,“我們之前打掉一個私鹽販子,他用賣酒為掩護,酒牌和酒契都有,我給出個證明,你去鹽鐵監變更一下。”

孔源大喜,有內衛證明,這份酒牌就合法了,只要花十貫錢去鹽鐵監變更一下,酒牌就歸自己了,明年只須一千貫錢就能續簽。

酒牌拿的時候很貴,要幾千貫錢,甚至上萬貫錢,還不一定能拿到,需要抽簽,一旦拿到可以維持五年,每年續簽不貴,五年後需要重新申請,當然老酒牌有優先權。

“多謝!小人感激不盡。”

“去吧!我就不欠你什麽了。”

因為孔源的舉報,內衛才抓到了姚開山和裴秋山,才最終將高麗情報網一網打盡,但孔源卻因此被罷官,讓種桓也頗為歉疚,給他一份酒牌,解決他的生計問題,種桓也算了結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