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應變

之所以定了三天時間,為的就想在城衛官周倉反應過來之前解決掉張硯這個麻煩。

雖然不清楚周倉會不會為了張硯繼續出頭,可以防萬一,所以不論是吳青翎還是他老子吳遠都不希望與周倉起直接沖突。

可是白天的計劃落空,吳青翎想要趁夜補救的機會都沒了,因為周倉比他想的更快出手,而且還是足足兩隊人手庇護張家,態度強硬至極。

這種力度,擺明了就是周倉也猜得到張硯的背後有人想要拿張硯的命,所以在宣示自己對張硯的庇護,同時也是一種警告。

這樣的話,張硯這個麻煩就不好處理了呀!

不過邊上的人卻有新的想法,見吳青翎一臉的糾結,於是想了想還是試著開口說:“公子,其實這件事有周倉的插手就已經超出您的處理範圍了。三天的時限實際上也才過去了兩天不到,您的承諾雖暫時受阻,但也不是逾期失敗。若是可以當即就給老爺稟明情況的話也能讓老爺多做一手預備,也算公子您明辨局勢了。”

這話若是換在平時說,必然會被吳青翎當做對他的嘲諷,說這話的人不死也定會脫層皮。

可眼下的局面已經對吳青翎而言已經進了死胡同,正如建言的這人所說的那樣,超出了他的處理範疇。這些事情吳青翎豈會不清楚?他懊惱的是如何向自己老子交代,以及自己誇下的海口又如何收場。這樣一來,那些建言落在吳青翎的耳朵裏就大不一樣了,甚至是正中下懷。

“你的意思是可以借此抽身?”

“公子,完全抽身不可取,會顯得您缺了擔當,必然不會讓老爺喜歡。最好是讓老爺頂住周倉的勢,把關於張硯的蓋子死死的摁住,你才好繼續在蓋子底下動手。這樣也能凸顯您的手段和擔當。”

吳青翎聞言點了點頭,他覺得對方說得有些道理。也讓他剛才有些糾結的心情重新活泛了起來。

吳家到吳青翎這一代只有他這一根獨苗,最後不論吳遠願不願意,將來吳家的梁柱都要他來扛的。所以即便吳青翎現在清白身份,過不了多久也必然會被吳遠安排到仕途中去。甚至吳青翎有感覺父親之所以放他長期胡來其實也有一種“鍛煉”他的意思在裏面。

因為吳青翎記事起就經常聽父親說這麽一句話:官場如沙場,心慈手軟之輩只能待宰為畜,唯有殺戮果決之人才能青雲直上。

吳青翎沒官場明暗給他鍛煉,惹麻煩再解決麻煩,這在吳青翎看來何嘗不是鍛煉?加之父親的默許,才讓他逐漸成為外面暗傳的“政二官”。

“那就事不宜遲,這就回家裏給父親稟明情況。”吳青翎想了想之後也不再猶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開始往外走。

因為想要更自由的到處晃蕩,吳青翎並沒有住在家裏。而吳遠也默許了這個行為,只是派了人跟著吳青翎。

出了門,吳青翎亮著自己“巡夜衙役”的腰牌快步從背街小路轉回了家裏,走的家中側門而不是正門。

“公子。”

“我父親可歇息了?”

“還沒有,老爺正在書房裏。少爺這是有事要找?”

“嗯。”問清楚了自己老子在哪裏,吳青翎沒有再跟面前的老管家多說什麽,徑直就朝著書房方向快步走去。

敲門進去,吳青翎臉上自然的沒了傲氣,變得一副溫順的樣子,只不過眼睛裏時不時閃現的桀驁讓他看起來並不是那麽的老實。

“父親。”

“事情辦砸了?”吳遠頭也沒擡。他手裏下筆不停,一份很重要的上呈文書今日必須要完成才可以,明日一早就要送走,不然過了時限在郡守那裏可不好交代。

而且吳遠心裏似明鏡,雖然沒有插手自家兒子的那些謀劃,但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會牽扯到衙門裏的一些人,所以又怎麽避得開他的耳目?所有的消息他都是第一時間得到稟報,對此時此刻吳青翎的處境,以及關於那個叫張硯的人的情況,可以說吳遠一清二楚。

管家默默的關上了書房的門,守在外面。

屋裏,吳青翎低著頭,說道:“父親,張硯的運氣不錯,躲過了一劫。孩兒正要再出手段應付。可如今事情有了變故,城衛官周倉直接派人釘在豬嘴巷前後,擺明了架勢要庇護張家。周倉不是孩兒能應付的人,所以想著稟明父親以作定奪。”

吳遠聽到這話頓了頓手裏的筆,片刻後笑道:“你也明白周倉是你對付不了的人?”

“父親,您這話說得,周倉乃是廊源城武職第一人,地位與您齊平,豈是孩兒能應付的人物?所以孩兒才不敢輕舉妄動。”

“不錯,有些長進,知道什麽時候該謹慎而後行了。周倉出手,擺明車馬,這就是在宣布他對那張硯的庇護。若這個時候誰敢去觸黴頭那就是不給周倉面子,必將引來周倉強力的反擊。所以此時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需要暫且緩一緩策略。而且要拋掉迅速解決掉張硯的簡單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