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抗爭

與以往不同的可不僅僅只是虛空之眼的模樣,以及狂暴得出乎意料的天劫威勢。更有那澎湃到極致的殺意。但有趣的是,這一次的天劫明明蓄力完成卻沒有立即就砸下來。

“這是在威脅我嗎?”

根本不需要言語,張硯很自然的就能從天劫中一開始莫名傳遞給他的“懲罰”意味推斷出此時此刻天劫懸而不發的原因。

一切都基於“巧合”,但又不是巧合。那位聖人的意志雖然不能直接幹預虛空世界裏的生靈或者規則。但卻對虛空天劫這種需要從虛空深層澎湃出來的東西進行操縱。

不過面對著這種與“生死相逼”並無區別的局面時,張硯笑眯眯的並沒有一點要服軟的意思。相反,他此時此刻有種難以言表的暢快和愉悅。他一個聖人眼裏的螻蟻、芻狗,如今卻能讓聖人如此暴怒,這算不算是“有出息”?

另外,張硯也以此篤定自己這一次的選擇完全沒有錯。也是他有限的幾次掙紮終於取得了效果的一次。

至於這天劫……張硯並不覺得自己就必死無疑。那位聖人若是真可以隨心所欲的操縱一切的話,也不至於要他來當出頭鳥了。換句話說,此時他眼裏的“強大”,應該已經是被閹割了大部分之後余下的手段而已。若是這樣都沒有信心,張硯也不配面對“巧合”做什麽掙紮了。任人魚肉不是更簡單?

所以張硯在自己沒得選的時候拼命的利用好每一次“巧合”,將每次“巧合”裏的得益全都利用到極致。十分的東西他必會利用生成十一二分,慢慢積累,慢慢壯大自己。等待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有底氣面對“巧合”說不。

當然。實力是張硯大部分底氣的來源。但並不是全部。因為他已經明白自己身邊的“巧合”看似異類,實際上並不只有一路來源。

與鰲島上那位針鋒相對的還有另外一路“巧合”。比如鰲島上唯獨活命下來的鰲勛。以及鰲勛正好找來的那一大塊龜甲,甚至再往前,荒天域的演化等等。這些實際上脈絡雖都在推著張硯往前走,變得強大,但是越往後越能分辨其與眼前天劫這一脈“巧合”並不是殊途同歸的,甚至可以說是相悖的。

既然相悖,那這另一路“巧合”的來源自然就同樣呼之欲出了。

其實兩路“巧合”在張硯這兒並沒有哪一個更好,哪一個更壞的說法。

眼前這天劫是來“懲罰”張硯“不識擡舉”的。看樣子是要來個十成十的大陣仗。可在以前呢?張硯如今回想起來,天劫也不是一直都只被一路“巧合”掌握。天劫也不過是兩邊的工具而已。

當初地仙境時,那一場差一點點就要了張硯小命的天劫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時候張硯跟鰲島上的那位可不存在分歧,他還是個“老實聽話的螻蟻”。所以當初要借天雷滅掉自己的不可能是鰲島上的那位。而是對面的一方。

即便到了現在張硯覺得自己依舊是棋子。在博弈的兩方眼裏他是不是該死,完全取決於他身上的價值。

就比如現在。鰲島上的那位要張硯死,說明張硯開始“不聽話”了,那麽價值就可能全無。需要提前抹去。或者要極限敲打一下。

而對另一邊來說。最好的結果也是張硯去死。但現在明顯有反復,應該是尋到了張硯身上的另一種價值。所以選擇觀望或者適當施以援手。

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太多。你來我往的就像棋盤上一個小角落裏的博弈。而張硯就是那裏最為焦灼的一顆棋子。

只不過這顆棋子如今長了腿,有了自己的想法。

腦海裏翻騰了不少念頭,但最終張硯嘿嘿一一笑,心頭的所有念頭都被他直接壓下去,然後飛身迎上虛空之眼靠攏一段距離,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勾了勾。

而這一幕立馬就被靠在虛空亂流近處,抵近觀察的幾位大羅金仙捕捉到了。

“張硯在幹嘛?!”

“他居然作勢挑釁天劫?!這是在故意尋死嗎?”

天劫皆有靈。這是虛空世界裏的共識。即便是虛空天劫也依舊沿襲這種共識。作為對修士的考驗,天劫雖恐怖,但也同樣值得尊重和敬畏。挑釁天劫,對自己完全沒有好處不說,還會惹來大麻煩。讓本來五六成的天劫一下就往上漲到七八成。

何苦來哉?

木烔看得嘴角上揚。心裏想的是“天欲滅之先令其狂”,自己找死,誰還能攔得住不成?

而謝洐等人眼裏則是心裏暗罵“瘋子”。好好的渡劫不行嗎?非要整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把自己玩死不甘心是吧?

虛空世界裏的大羅金仙們出奇的看法一致,認為張硯的舉動是因為自己過於猖狂,對天劫沒了敬畏,所以才會做出來的宛如失智的舉動。形如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