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斬李銘誠

鹽山城外

自河間府城而來的五軍都督府士卒以及河間府府軍正緩緩前行。

馬蹄聲陣陣!

輜重車在雪地裏留下一個深深的車轍印……

一杆宋字大旗在寒風中飄揚。

雖然已是二月的天氣,但今年這場大雪似乎格外的漫長,絲毫未見停止。

整個大明多地都是受災嚴重。

常言道,瑞雪兆豐年,但誰又能知道,在這連綿的大雪之下,不知要有多少百姓受災。

流離失所者,不在少數。

此次為剿滅白蓮教分舵,五軍都督府總計派出四千余人,加上五百府軍,也算聲勢浩大。

不過這四千人其中包括輔兵,後勤兵種,真正的可戰之士其實最多不過三千之數。

軍隊前方,李銘誠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千裏駒,神情愜意。

雖然天氣寒冷,讓他心情異常煩躁,但只要一想到那個該死的小老鼠此刻已經成了一具冰冷屍體,他心情就又好了很多。

至於鹽山陷落一事,在他看來,區區馬匪,何足掛齒。

待大軍一到,還不得乖乖俯首。

何況,既然影衛傳來消息,估計他那位父親早有謀劃吧。

從小到大,他就從未相信過自己。

雖然將任務交給了自己,但他可不會覺得那家夥會沒有後手。

宋經文策馬上前,與其並駕而行,眼中隱含擔憂,低聲道:“李兄,我們如此拖延時間,已經算是貽誤戰機,這是犯了軍中大忌,這可是死罪。”

本來兩天就能走完的路程,硬是走了四天。

就算他父親是兵部侍郎,若是真的傳入聖人耳中,他必難逃罪責。

李銘誠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宋兄,我們可並未拖延時間,天寒地凍,大軍行進緩慢,這不是應有之事嗎?”

李銘誠有句話沒說。

一個死人,又能如何。

只要他們能成功收復鹽山縣,不管過程如何,他們都將是功臣。

至於會死多少人,沒人會真的在意。

百姓?

不,那些都是賊匪!

見李銘誠都這樣說了,宋經文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顧慮。

反正主意是李銘誠提出來的,就算真有事,也是李銘誠扛著。

……

後方的馬車內,知府高明遠掀開車簾,目光望向前方,輕輕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這位小侯爺行事還是太過急躁。

錦衣衛已經催了三次,而這位小侯爺卻一再故意拖延行軍速度,若是被錦衣衛知曉,必然難逃罪責。

就算陛下看在李家的面子上想從輕處罰,軍方一系的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何況,那些禦史們早就準備對侯爺口誅筆伐了。

普通官吏或許會畏懼侯爺,但那群禦史中,總有一些頭鐵之人。

青史留名,他們看的可比生命重要的多了。

前幾日,這位小侯爺以武清侯府的名義收買了一位河間府衛所的千戶,讓其派人襲殺林芒。

此事若是讓人知曉,必然留下把柄。

……

很快,鹽山城斑駁的城墻逐漸映入眾人的視線之中。

李銘誠看向眾人,沉聲道:“諸位,賊匪侵占鹽山縣,我等作為大明軍人,豈能容忍這些賊匪囂張。”

宋經文舉劍喝道:“剿滅反賊,收復鹽山!”

“剿滅反賊,收復鹽山!”

身後的軍士紛紛暴喝起來。

作為一名軍人,再沒有比戰爭來功勛更快的途徑了。

李銘誠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林芒啊林芒,我定會為你選一處好墳塋的。

軍隊加快了前進速度。

但下一刻,幾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城墻之上,站著一排排面容肅穆的錦衣衛。

立著的飛魚旗在風中肆意的飄揚。

李銘誠臉色微變,在吃驚中發出一聲驚呼:“錦衣衛?”

後方馬車中,高明遠亦是瞪大了雙眼,心中一突,頓生不妙之感。

怎麽會是錦衣衛?

白蓮教的人失敗了?

怎麽可能?

馬匪攻打鹽山,這所有的一切其實他都知曉。

鹽山縣是唯一一個不服從他命令之地,既然如此,這鹽山縣令也該換人了。

那些馬匪不過是他與白蓮教手中隨時可拋棄的棋子。

真以為區區一眾馬匪,在河間府就能肆意燒殺搶掠。

那未必也太小瞧官府的力量了。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還是出了點小意外,連他也未曾料到,這群馬匪竟然能攻下鹽山縣。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誘錦衣衛前來。

然後將錦衣衛到死全部推給馬匪。

堂堂錦衣衛,不僅全軍覆沒,更是葬生於馬匪之手,若是傳出去,以後錦衣衛將徹底喪失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