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更)
“小師妹。”
淩雪宮的大師兄站在礦洞門口, 輕輕地喊了一聲。
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少女瞬時噎住。
“咳!咳咳咳!”
師盈捂著喉嚨拼命地咳了一會兒,想也不想地拎起玉瓶,一口氣全部幹掉。
謝讓塵:“......”
“大師兄, 你怎麽、怎麽來了。”
緩過氣來後,淩雪宮的小師妹“唰”一下站了起來,把裝著酒的玉瓶朝身後悄悄踢了踢。
“怕你不適應挖礦。”
謝讓塵彎起狐狸眼,神情有些似笑非笑, “看來你過得不錯, 我覺著十天似乎有些不夠你發揮, 不然再翻一倍?”
“哪兒能呢!”
師盈短暫地思索了一秒, 毫不猶豫決定賣慘,“大師兄, 你看,這個礦它根本挖不動!”
說話間, 少女拔起插.在身邊的東西,用力朝面前的石頭鏟去。
嗯?怎麽這麽容易鏟進去?
她緩緩低下頭, 已經開始被酒意浸染的眼眸透出迷茫,“這鏟子, 怎麽這麽像我老婆?”
玄色的劍安安靜靜地插.在礦床上,從劍柄到劍刃都透著風雨欲來前的安詳、平靜。
淩雪宮大師兄額間的青筋都忍不住蹦跶了兩下, 他盡量平靜地喚小師妹的名字, “師盈。”
“嗯?”
師盈看了他一眼, 目光漸漸地再次迷離。
小師妹好像喝這種酒醉得特別快?
謝讓塵剛意識到不妙, 面前的少女已經暈乎乎地坐在了地上,朝他伸出了手, “老婆, 我手疼。”
謝讓塵身體一僵, 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想幹啥來著。
其實這位淩雪宮的大師兄很是不理解自己師妹為什麽這麽執著地喚自己的劍為老婆。
而且,在小師妹的口中,老婆還是道侶的意思。
道侶。
這是一個對謝讓塵來說有些陌生的詞。
他從未覺得自己會結道侶,然而,卻已經被迫被小師妹喊了一次又一次,偏偏喊的人還無知無覺,理直氣壯。
“手疼......”
師盈腦子暈乎乎的,一會兒覺得自己在家裏,一會兒又覺得不是。但面前的人,明明白白長著她老婆的臉來著,她那個會給她做飯,按摩的賢惠老婆!
微不可聞地呼出一口氣,青衫的青年緩緩地半跪在地,握住少女的手,“哪兒疼?”
“手腕。”
謝讓塵舊獨斂眉,在儲物戒中拿出一張幹凈的手帕和一瓶青白色的藥膏,將自家小師妹的手腕仔仔細細地包紮好。他正想松手,對上少女亮晶晶又透著迷糊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輕輕按揉起來。
那個幻境的影響真是太嚴重了。
有那麽一瞬,謝讓塵想。
哪怕只是一縷神識跟著小師妹共渡,甚至因為清醒地知道是幻境而覺著有些不真實,可還是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
譬如,對小師妹的撒嬌日漸縱容。
謝讓塵面無表情低下頭,正在反省自己,另一只手已經主動伸到了他的面前。見他不動彈,還又湊近了一點兒,特別得寸進尺!
縱就縱吧......
謝讓塵幾乎自暴自棄地握住小師妹的右手,重復之前的步驟。
“老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兩個手腕都塗好了藥膏,又被包紮仔細的少女很是滿意地一把抱住旁邊的東西,親了一大口。
“師!盈!”
謝讓塵給氣笑了。
他的小師妹懷中,明明白白抱著的是用來挖礦的鏟子,而玄劍,依舊孤零零插.在土中。
師盈再次清醒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她這是直接睡到了晚上?
師盈嚇得從床上滾下來,然後被一個長長的毯子給絆了一下。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江師姐給她送的軟榻上多了一張陌生的絨毯。
剛剛好像大師兄來過?
師盈捂著略有些痛的腦袋,死活想不起來大師兄來以後發生的事情。
“你醒啦。”
細細的聲音從床邊傳來,一顆大貝殼慢慢地挪了過來,在師盈面前張開自己的殼,露出裏面一個漂亮的碧綠色小玉瓶。
在師盈可以將元神附在避雷針上後,她終於可以與蜃妖暢通溝通,可以說是可喜可賀!
蜃妖的殼已經幾乎全好,連火毒也用霜玉白祛除,但它依舊沒有離開淩雪宮。無論是蜃妖還是昆侖,似乎都將它默認成了淩雪宮的一份子。
“醒酒湯,大師兄讓我給你的。”
蜃妖又將自己的殼張得更開了一點。
“謝謝。”
師盈拿起玉瓶,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後“噗”一聲噴了出來。
她顫抖著手盯著玉瓶裏的液體,明明澄澈透明,為什麽會這麽苦!
淩雪宮裏,青衫青年剛從廚房出來,手中還端著整整九個如出一轍的玉瓶。一只耳朵長著長羽毛的姜黃色大貓雀躍地撲了下,然後吐著舌頭直直從半空跌了下去。
“你也覺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