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吊!

孫太後氣的臉色都變了,好大膽的狗奴才,居然敢如此說話!

她正準備讓人拿下興安,卻被錢氏拉了一下胳膊,孫太後氣喘如牛,卻沒有下令拿下興安。

金磚廣場上,站著的都是錦衣衛,而這些錦衣衛顯然是聽興安的命令。

錦衣衛的都指揮使馬順被當殿擊斃,而眼下的指揮使盧忠,選擇了站隊,並且站在了郕王那一側。

“稟太後,皇後,臣連夜清查皇宮內外,眼下只有慈寧宮和坤寧宮沒有查了,還請太後和皇後恕罪。”興安再俯首,他的禮節挑不出一點毛病來,但是辦的事,卻著實的狠辣。

翻查太後皇後寢宮,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但是興安接到的命令是打掃皇宮,太後和皇後的寢宮,自然也在皇宮的範圍之內。

“你!”孫太後的臉色驟變,她憤怒到了極致,猛的一甩袖子,離開了奉天殿。

朱祁鈺通過內官監太監成敬才知道,原來大明的早朝不是每天都上朝。

確切的說,在朱元璋和朱棣時期,每日不僅有早朝,還有午朝,晚朝。

到了朱高熾就是仁宗朝的時候,這午朝和晚朝就取消了,再到了著名的“蛐蛐”皇帝朱瞻基,也就是先帝的時候,這早朝就變成了三日一朝。

朱祁鎮時候,就是五日一朝甚至一個月都不上朝,什麽時候上朝完全看朱祁鎮的心情。

朱祁鈺並沒有去皇宮,他將郕王府的書房當成了處理公文的地方,司禮監和文淵閣的奏疏,都到了他這裏來。

“殿下,臣回來了。”興安眼裏滿是血絲,將賬本交給了他的郕王殿下。

郭敬這些到各鎮鎮守太監們向瓦剌和元裔們走私這事,早有傳聞,但是這麽大的買賣和收益,錢去哪了?

大頭都歸了朱祁鎮。

朱祁鈺一看賬本,就是直覺頭皮發麻,渾身一個激靈。

走私販賣火器鋼羽,最後都會變成射向大明的箭矢和火器啊!

裏通外國這種事,作為一國之君,怎麽能帶頭這麽做呢!

他已經用盡了自己的想象,去想象朱祁鎮的下限,結果此人還是大大的出乎了朱祁鈺的預料之外。

君臣同流合汙搞錢,這種事並不稀奇,比如乾隆和和珅就聯手搞出了議罪銀這種手段,時不時的訛詐朝臣。

朝臣們被訛詐了,自然是層層攤派,加速了蠻清朝廷官員的腐敗,最終致使清廷自乾隆之後,貪腐蔚然成風,再無終時。

朱祁鎮愛錢可以,你可以去搞船隊大航海啊!兩頭低買高賣不香嗎?非要去薅這點錢?

朱祁鈺砰的一聲合上了賬本,氣的腦闊疼。

緹騎出京逮鞫的速度很快,於謙拉出的清單上的人,一個不拉,沒過五天時間,就被扔進了北鎮撫司。

一十六人,宮宦、將校、文官、勛戚應有盡有。

隨著案情的深入,還有一批明公也被寫到了清單之上,總計約五十三人,流放嶺南瓊州的約有數千人之眾。

朱祁鈺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親自監刑,他坐著大攆來到了午門之上,看著午門前的刑場。

今日砍頭的事情,昨天就已經被順天府的衙役們傳開了,此時的刑場上,圍著很多的百姓。

朱祁鈺很確定,那些都是百姓,因為多數都穿的比較破舊,鞋子以草鞋為主。

“於謙呢?”朱祁鈺看了看日頭,還未到午時三刻,他側著頭詢問著興安,這麽重要的場合,於謙居然不在。

興安俯首說道:“於尚書去通州運糧了,他親自監察,不過,於尚書得罪了很多人。”

朱祁鈺眉頭一皺,這運糧抵京,怎麽還得罪人了?

那些糧食不都是朝廷的稅賦嗎?

從通州到京城,滿打滿算五十裏的距離,還用於謙親自出馬?

“金尚書。”朱祁鈺轉過頭來詢問戶部尚書金濂,他將自己內心的疑惑問了出來。

金濂面含難色,就將其中的門道簡單的講了講。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俯首說道:“這大運河由南到北,終點在通州,通州到京城本來應該有條河叫通惠河,可是這條河,它堵了。”

“於尚書帶著人疏通河流,這通惠河通了,糧食就進京了,這通惠河不通,這八百萬石糧食,還不如之前老臣說的那樣,付之一炬的簡單。”

朱祁鈺一聽也懂了幾分,這通惠河的堵塞,背後的原因,暖人心啊!

他覺得有些口幹舌燥,轉頭說道:“興安,你差人快馬告訴於尚書,務必保糧食進京,但凡有阻撓者,無論是誰,立斬不赦。”

他越想心頭的火就越旺,京城的米價多少?一石糧要四兩銀子,這價格多離譜呢?一分銀大約十八個銅板,可以割一斤豬肉。

一兩銀子等於十錢等於一百分銀,可以買一百斤豬肉,四兩銀子買四百斤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