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生存和發展是一種奢侈

就像是劉吉對付左鼎和練綱一樣,李賢的禮數挑不出半分的毛病,但是立刻就把他們逼到了墻角裏。

“李巡撫,左禦史他病了!”一個書吏匆匆的跑到了府衙裏。

袁彬有些奇怪的問道:“這麽巧?”

李賢笑著說道:“不是巧,我讓他審訊吉安出身的進士和舉人,讓他去談話。”

袁彬背後立刻就生了一層的冷汗,這個李賢真的好毒。

左鼎和練綱完全沒想到,他們赴宴的那一刻起,就中了李賢的連環套。

這個連環套,就叫做殺人誅心。

李賢逼得兩個人,必須要跟他站到一個戰壕裏。

左鼎彈劾的官員,自然由左鼎負責審訊,這很合理。

最擅長對付讀書人的永遠是讀書人,就如同於謙用管子去潛移默化降低儒學的影響一樣,李賢讓左鼎去審訊他的同鄉。

“你怎麽了?”李賢笑呵呵的問道。

袁彬打了個哆嗦說道:“你太陰險了。”

“陰險嗎?”李賢滿是疑惑,他可是一點都沒覺得陰險。

袁彬重重的嘆了口氣,早知道就去琉球國去了,在那邊抓倭寇,也比待在李賢身邊強,這指不定什麽時候被賣掉了,還不知道。

李賢在擺動京師送來的擺鐘,這個擺鐘,到了南京城再組裝起來,但是裝好之後,走時一直不是很準確。

為此鐘匠進行了多方面調試,才讓它變得準確了一點,但是需要調整鐘擺的長度,但是具體調節多少,還需要繼續實驗。

影響擺鐘的不僅僅有當地的重力加速度,還有溫度,這讓鐘匠忙裏忙外還不得其法。

袁彬滿是好奇的問道:“你們搗鼓這個有什麽用?”

李賓言整天在松江府也倒騰這些。

李賢笑著說道:“沒什麽,就是驗證一下心裏的一些想法,天下,究竟是何等模樣。”

李賢看著袁彬似懂非懂的神情笑著說道:“就像是我永遠無法理解,你是怎麽抓到喜寧、渠家三兄弟和趙明瑞的一樣。”

“是你們的軍事勝利,保證了我的行動,所以,文人的這些鬼蜮伎倆也只是鬼蜮伎倆罷了。”

“陛下說過,無論多麽破的房子,你都得踹一腳才會徹底倒塌。”

李賢站直了身子說道:“我們需要一種不受溫度影響,而且不用垂直於地面的鐘表,否則這種表,需要鐘表匠反復的調試。”

“這口擺鐘,毫無作用。”

李賢的話裏有些怨氣。

袁彬拿出了自己腰間掛的燧發手銃,在手中轉了一圈放在桌上說道:“李巡撫,火銃最開始的時候,是用竹竿作為槍膛,用煙花的火藥,主要目的是為了嚇退蒙古人的馬匹。”

“最早的火銃不過是一個煙花罷了,但是現在,它是殺人利器了。”

李賢這才有點愕然,笑著說道:“是我心急了。”

他居然被一個軍卒教訓了發展的道理。

李賢思考了許久說道:“但是,我得想點辦法,加速一下這個過程,比如我們的嫡皇叔襄王,就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解決思路。”

“利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準備用五萬枚銀幣,懸賞一台走時精準鐘表,無論他是沙漏,就是在兩年內誤差不超過一個小時辰就夠了。”

袁彬呆滯的問道:“五萬枚銀幣?這是不是太多了。”

李賢搖手說道:“不,不,不,它並不昂貴,我相信陛下,會很願意付出這份酬勞,建立能夠擺脫這種垂直於地面的表,我們需要它走時精準。”

“哪怕它僅僅是個思路。”

“因為李賓言想要去天邊看看,就需要這種鐘表。”

李賓言需要一台精確計時的時鐘,以便去計算自己的經度,因為此時的李賓言已經堅信,自己的腳下是個球。

那麽想要完成史無前例的壯舉,這台鐘表就是他最需要的東西。

此時的李賓言正在松江府市舶司營建松江觀象台,因為從京師送來了一大堆全新的渾儀、簡儀、渾象儀、三辰公晷儀等天文儀器,這些儀器有利於李賓言的觀星。

他的觀星樓,終於變成了一個大型的觀象台。

李賓言頹然的看著那台走時不精準的擺鐘,只能嘆息,轉動著手中一個傾斜的球體。

這是一個有地軸的球,傾斜的球,但是球體之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線,這是經緯度。

自從收到了兀魯伯的資料之後,他十分輕松的計算出了自己的維度,但是經度遲遲無法推算。

“其實我們可以依唐元法,隨地測驗出入地度數,地輪經緯,以定晝夜晨昏永短,以正交食有無多寡先後之數。”貝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這段話的意思是,依靠唐朝和元朝的做法,對於經度的確定可以用日食月事去具體勘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