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全靠同行襯托

人間清醒埃萊娜,並不想讓孩子接受宗教洗禮,甚至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皈依教宗,因為當今的大明皇帝不喜歡。

埃萊娜清楚自己跋山涉水、遠渡萬裏來大明,就是為了來抱大腿的,找靠山的,所以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討好朱祁鈺。

朱祁鈺和埃萊娜聊了幾句,又叮囑了幾句保胎的事兒,在是否繼續留任巾幗堂,朱祁鈺和埃萊娜有些分歧。

埃萊娜不想放下巾幗堂通事科教書先生的擔子,朱祁鈺的意思是安心保胎,最後埃萊娜說服了朱祁鈺。

因為太醫院說保胎並不是臥床修養,而是適當運動,保持心情愉悅。

既然埃萊娜不怕辛苦,朱祁鈺也沒有強行把埃萊娜圈在宮裏的打算。

“皇後千歲讓我來請陛下回泰安宮過中秋節。”埃萊娜站了起來,中秋節這幾日,陛下的心情都不大好,會留在講武堂。

可是這團圓的日子,還是得把陛下請回去。

朱祁鈺站起身來,點頭說道:“回宮吧。”

時至今日,大明依舊施行《大統歷》而非景泰歷書,自景泰八年起,新的歷書才會正式推行,在此之前,新舊歷書並行。

泰安宮的中秋宴散了之後,冉思娘跟著陛下來到了寢宮,小心診脈,望聞問切之後,冉思娘才皺著眉頭,頗為擔憂的說道:“陛下近幾日可曾酗酒?”

“有!”興安聽聞冉貴人如此詢問,嚇得渾身一激靈,難不成陛下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嗎?!

“肝氣久郁不解,失其柔順舒暢之性,故急躁易怒,氣機郁結,則情志抑郁。”冉思娘氣呼呼的說道:“少酌怡情,暴飲傷肝!”

“陛下現在春秋鼎盛,可以不當回事兒,染上這酗酒的毛病,戒都戒不掉!”

煙酒藥都是成癮物,冉思娘可是坐診良醫,他見過太多酗酒戒不掉,最後喝的肝功能障礙,病痛而亡。

冉思娘擔心陛下酗酒成性。

朱祁鈺看著滿是擔憂,甚至有些生氣的冉思娘,趕緊將冉思娘拉著坐下說道:“朕一年還飲不了一斤,以後不會酗酒了。”

“養生,是自己愛惜自己,陛下不愛惜自己,臣妾不過宮中一婦人,哪裏敢置喙陛下所言所行,身體是陛下的,犯不著跟我一個婦道人家說。”冉思娘依舊在生悶氣,嘴上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泰安宮內眷的病多數都是冉思娘診治的,這些年在太醫院坐診,冉思娘的醫術一日千裏,在解刳院當值,這醫術不精進才是怪事。

解刳院,大明醫倌們指定的龍場悟道之地。

如果醫術有經驗條的話,太醫院和解刳院無疑是大明最快刷經驗的練功房。

朱祁鈺不太擅長哄人,他更喜歡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套路。

冉思娘生悶氣,也不只是置氣他這個夫君不尊醫囑,酗酒傷肝,也是在生氣她自己不爭氣,連埃萊娜都有了身孕,可是她卻遲遲沒有動靜。

興安走時,便把宮燈給吹滅了,樂呵呵的離開了泰安宮。

次日的清晨,秋高氣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豐收的喜悅,而持續了將近月余的皇室秘聞爭論,終於迎來了尾聲。

胡濙開始反擊,反擊的角度頗為奇怪,居然是以君臣之義駁斥華夷之辯。

作為大明的臣子,妄議君父家事,是不是不忠不孝?

胡濙的理論壓根就站不住腳,但是本來氣勢洶洶的眾多朝臣和筆正立刻就啞火了。

因為胡濙太無恥了。

大明立國之初,各種元儒舊臣就是以君臣大義拒絕出仕,即便是出仕,也是人在大明心在元。

比如《送東陽馬生序》的宋濂,在給孔府立碑的時候,就用元朝年號,而非吳元年、洪武年號。

比如夏伯啟叔侄斷指拒絕出仕的案子。

當初元儒舊臣是怎麽用君臣大義駁斥華夷之辯,現在胡濙就怎麽無恥的勇君臣大義駁斥華夷之辯。

胡濙在邸報上,以君臣之義駁華夷之辯,壓根就不是為了駁斥埃萊娜不配有大明皇嗣,而是舊事重提。

一旦有人和胡濙吵架,胡濙必然將當年那些惡心事兒翻出來,論個清楚,徹底撕破這些假道學士醜惡的嘴臉。

胡濙這種吵架直奔下三路揭老底的做法,討論皇室辛密的風言風語,立刻煙消雲散。

跟無德之人斤斤計較,實在是有辱斯文!

而此時的胡濙正在會同館接見了朝鮮使臣李氏朝鮮都承旨使姜孟卿,副使李氏朝鮮中樞院事金何。

“參見明公。”兩位使者十分的恭敬,這趟宣見,姜孟卿和金何已經知道了所為何事。

大明正在籌辦海外市舶司,而大明看上了濟州島。

“免禮。”胡濙坐著,兩位使臣恭恭敬敬的站著。

胡濙笑意盎然的說道:“首陽君最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