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功名利祿動人心(第2/3頁)

裁判不讓你好好當官,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韜光養晦。

“於少保對這種事兒,可有辦法?”朱祁鈺看向了於謙,詢問應對之法。

於謙想了想說道:“陛下心中已然有了對策,何須臣來多言?”

朱祁鈺看於謙不接話茬,才說道:“朕打算,殺雞儆猴。”

“而且這招看起來好像很有用,至少眼下山東縉紳們,都很乖巧。”

於謙深表贊同的說道:“臣亦以為極為合用。”

於謙不搭話的原因很簡單,他的重要職責之一就是勸陛下仁恕,可是這件事的解決之道是暴力手段,他不能看開口。

這種挾百姓以令州府,本就是一種僭越皇權。

正賦是什麽?

是皇糧。

皇帝和京官吃的白糧,就是來自江南諸府的正賦。

這是正經的龍嘴裏搶食兒吃,大逆不道。

其實沒什麽好的解決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跟噶韭菜一樣,定期噶一遍,告訴縉紳們,誰才是大明的天。

等一段時間,縉紳們忘記了人被殺就會死,皇帝就再來噶一遍,如此循環往復,周而復始,自然可以保證正賦足額了。

在外面護駕扛著龍旗大纛的魏國公徐承宗,突然感覺到一股冷風吹過,不寒而栗。

“阿嚏!”徐承宗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某種意義上,魏國公徐承宗,的確是最適合的那只殺給猴子看的雞。

完美匹配。

當然徐承宗不犯糊塗,朱祁鈺還犯不著拿國公祭旗。

朱祁鈺下了大駕玉輅,對興安說道:“此間事了,後天擺駕去杭州吧,上次朕就說要去看看,來去匆匆,就沒看到那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西湖,這次定要好好看看。”

“遊玩幾天,正好等到了李賓言回到松江府接駕。”

興安俯首領命:“臣遵旨。”

“南衙好啊,回到南衙,就跟回家了一樣。”朱祁鈺走進了南衙別院之內。

朱祁鈺到南衙主要是解決冬序之事,解決冬序的核心工程是以工代賑。

以工代賑的核心,是大明的官道驛路硬化以及水路疏浚工程,無論哪一項都是耗資極重的公共設施。

即便是生財有道的朱祁鈺,也得咬著牙。

朱祁鈺來南衙,就是來募集善款的!

這剛到南衙,仁和夏氏就迫不及待、毀家紆難的繳納全部身家作為善款,支持了大明的以工代賑,並且以身作則的將全家人送到了雞籠島,建設大明新辟之土。

伐木很累,夏家人不怕。

夏時正本人,還將親自前往解刳院,為大明的醫療事業,做出自己最後的貢獻。

而大明的士林也不遑多讓,大明的學子們用行動支持這大明皇帝開邊的雄心壯志,並且遠赴遼東、西域、雲貴、琉球等地,為大明王化事業,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所以,朱祁鈺才會說,來到了南衙,就跟回家了一樣。

很飽,很暖,很溫馨。

朱祁鈺在南衙又耽誤了兩三天的時間。

夏時正案折算之後,仁和夏氏僅折銀納(抄)捐(家)超過了三百萬兩白銀,三桅大船一百五十余艘,遮洋船五百艘,漕船近千艘,大型造船廠五家,桐園二十余處。

如果夏時正這都不能稱之為大善人,那麽,還有誰,可以稱之為大善人呢?

朱祁鈺的車駕緩緩的向著杭州而去。

而此時在京城監國的朱瞻墡則是焦頭爛額,倍感疑惑。

朱瞻墡有時候在想,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南衙國子監的學子鬧完了,北衙國子監的太學生也鬧起來了!

具體而言,還是怪陛下。

陛下自登基之後,在北衙呆了八年半的時間,沒有一次到北衙國子監教誨太學生!

貢院、國子監、翰林院都在欽天監的對面,陛下多次到欽天監看欽天監那幫諂媚臣工獻祥瑞,也沒有一次去過國子監見過國子監的太學生。

南衙太學生鬧騰,北衙的太學生就乖巧了?

北衙的太學生先後對陛下設立的解刳院、講武堂、講義堂、欽天監十大歷局,言辭激烈至極。

他們鬧過,可是陛下連正眼都不看他們一眼,難道是因為鬧得不夠兇嗎?

在帝制之下,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南衙的太學生鬧一鬧,陛下就親自出面,還身體力行的教誨了南衙太學生們兩個道理,一個是讓子彈飛一會兒,一個是三思而後行。

君父偏私!這就是這次北衙學子鬧騰的理由。

讀書人就擅長辦這些看似合理,其實很不合理的事兒。

朱瞻墡滿腦門官司的問道:“羅長史啊,孤看不明白啊,他們這是瘋了嗎?”

“南衙太學生要到西域、遼東、雲貴這些地方去受苦啊,而且是五年,北衙的太學生就不怕嗎?他們鬧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