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雖然沒有軍事天賦,但仍是優秀統帥

朱祁鈺這些年一直沒有動用錦衣衛辦什麽京城的案子,多數都用錦衣衛辦一些地方處置不了的問題,比如江西的學閥,長江的私自設卡鐵鎖橫江。

許久沒有亮劍的結果,就是一些人只記得朱祁鈺是個好說話的人,忘記了他是朝臣們口中所說的亡國之君,一個暴戾之主,一個還未登基,監國時,就開始殺人的君王。

自李賓言起,到襄王,再到現在的戶部尚書沈翼,這一連串的謀劃,針對的是朱祁鈺比較倚重的一些朝臣,而這些朝臣的背後,都牽連著天大的利益。

李賓言管著船證、松江市舶司,就管著海貿的滔天利益,而襄王在主持王化,那就掌控了大明的牲畜,馬匹、牛羊、皮貨等等都是晉商之前的囊中之物。

而沈翼更是掌管國帑,這些既是利益,也是權力的具體代表,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朱祁鈺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誰,如此大的狗膽,居然要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一連串的案子,好查嗎?

其實不太好查。

因為許多的事情都是看似毫無關聯,就比如說散播朱祁鈺身世的謠言,就是街頭巷尾遍地都是;而彈劾李賓言和誇贊李賓言的奏疏,也不好作為抓手,朝臣言事因言獲罪,還有人可以進言?

朱祁鈺在等,終於等到了要對京官動手的時刻。

他終於等到了這個藏在陰影中吐著信子隨時撲出來咬一口的家夥,心急如焚的對京官動手了,露出了馬腳。

京城就是朱祁鈺的領域,他對順天府完全掌控,所以才能親征平叛,才能南下巡遊。

不動如山,動則雷霆萬鈞。

盧忠帶著緹騎們回到了錦衣衛衙門,很快,大明朝的另外一位東廠佐貳督主、講武堂提督內臣李永昌帶著一大堆的番子來到了錦衣衛衙門,配合盧忠行動。

李永昌曾經在正統十四年帶著陛下的聖旨趕到福建,宣讀了對福建前布政使宋彰處斬的聖旨,而後又回到了京師,前往了宣府,在李永昌的見證下,楊洪組建了大明的墩台遠侯,而後回京出任了講武堂提督內臣,同樣負責大興石海子墩台遠侯的家眷贍養之事。

時至今日,李永昌仍然是陛下身邊宮宦的三號人物。

李永昌帶著一眾番子一起辦案,自然是得到了陛下的敕諭。

“李督主以為這案子應該如何查起?”盧忠客氣的問了一句。

李永昌搖頭說道:“都是為陛下做事,可是這查外廷的案子,自然一切以盧都督為主,咱家只是前來配合,一些不方便盧都督出手的地方,都由東廠番子去做。”

哪些地方,盧忠這個錦衣衛的左都督,都不方便出手的?

自然是京師大小時雍坊這個達官顯貴紮堆的官邸。

盧忠作為外臣,自然也會有所顧忌,即便是找到了那條毒蛇,要是發生對子這類的事兒,陛下這把最鋒利的刀要是折在了這種小風小浪裏,可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

但是作為陛下手下的瘋狗,番子們則是百無禁忌,錦衣衛不敢管的事兒,東廠敢管,出了任何問題,這些朝臣們只能去找陛下說理去。

“有勞李督主了。”盧忠這才坐定,準備辦案,辦這種陛下吩咐的案子,誰說了算,完全是看親疏有別,盧忠到底是跟陛下更加近些。

李永昌看盧忠一臉淡然的模樣,笑著說道:“看來盧都督已經成竹在胸了。”

盧忠笑意盎然的說道:“這條毒蛇若不是在京師出手,就不會露出馬腳,我要是辦起來,也是麻煩,但是他竟然敢在京師對李尚書做什麽手腳,那此獠就是自尋死路了。”

“盧都督打算從哪裏出手?”李永昌好奇的問道。

盧忠寫了兩個字,扣在桌上說道:“從這裏。”

李永昌拿起了筆也寫下了兩個字,扣在了桌上說道:“咱家也以為從這裏入手比較妥當。”

盧忠和李永昌打開了彼此的寫的內容,相視一笑,答案一模一樣。

那就是大明消息最靈通的司務。

錦衣衛有幾個線人在做司務,東廠也有幾個線人在做司務,要追查到消息的確切來源,並非難事,順藤摸瓜,是盧忠等人最擅長的事兒。

在盧忠辦案的時候,朱祁鈺和於謙在下棋,為了這次北伐,朱祁鈺也設計了兵推棋盤,這次的《景泰北伐》的兵推棋盤,大明擁有著極其充足的情報,以應對各種情況。

朱祁鈺手持大明,於謙手持阿剌知院,殺的難解難分。

“阿剌知院要是有於少保的料敵於先的本事,這仗還真的是有的打了。”朱祁鈺險勝一手,打出了《掃穴犁庭》的結局,才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於謙則是笑著搖頭說道:“阿剌知院要是能從各種繁雜的消息裏抽絲剝繭的靜下心來思考,就不會悍然起兵謀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