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錫蘭女王

朱瞻墡知道羅炳忠這麽說的目的,不是羅炳忠惦記著奇功牌,而是把話說開了,省的他朱瞻墡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胡思亂想。

陛下賜下美女是為了安四方諸侯的心,也是為了表達親親之誼,這是賞賜,也是福分,整個大明獨一份,誰家宅子裏有這麽多五湖四海的美人。

朱瞻墡要是說的再難聽點,這些美人在他手裏的手,他怎麽就沒馬上風?結果剛給了朱祁鏞這沒幾年,就掏幹了,一命嗚呼了呢?

朱祁鎮從先帝那裏接手的江山社稷,是歷經了仁宣之治的大明朝,哪怕說是興文匽武,但是正統年間,大明三征麓川、三次北伐皆大獲全勝,連瓦剌人都沒敢想,能在土木堡豪勝大明一場,這江山怎麽在朱祁鎮手裏,就是哪裏哪裏都有毛病,哪裏哪裏都出問題,到了陛下手裏,卻又如此強盛?

這說的就是德不配位。

朱瞻墡看著仵作的驗屍題本,滿是無奈的說道:“他怎麽敢,怎麽敢,吃了虎狼之藥,還喝酒,虎狼之藥本就兇險,再加上酒,這天底下誰敢這麽吃?”

朱瞻墡白發人送黑發人,自然悲傷,但若說因為朱祁鏞之死,悲傷到不能自己,甚至失心瘋了把罪責扣在大明皇帝的頭上,也沒到那個份上。

朱祁鏞都多大了,又不是孩子,自己選的路,自己走完,怪不得別人。

次日清晨朱瞻墡開始準備回京之事,八月的風帶著狂風暴雨吹到京師的時候,朱瞻墡回到了京師,先是到講武堂朝見了陛下,而後趕回了襄王府主持喪葬事宜。

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朱祁鏞的死因還是有些人知道了,哪怕是坊間傳瘋了,在朝廷定性上,仍然是暴疾而亡,這便是維護了襄王的臉面。

在朱祁鏞下葬之後,朱瞻墡也沒回大寧衛,而是留在了襄王府內。

但凡是襄王在京師,那陛下就必然要動身出京,不是親征,就是南巡,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朝中開始廷議景泰十四年南巡之事,這次南巡的路途不僅要到杭州,還要到廣州府,還要到交趾交州(故升龍府)去,這便是有的議論了。

這一去至少就是兩年的功夫,廷臣們光是為了這路程,就跟陛下好生磨牙了一番,去個半年也就罷了,這一去就是兩三年,太子尚且年幼,朝臣們如何肯答應?

景泰十二年,商議十四年南巡之事,這一點都不早,皇帝陛下南巡路途之遙遠,舟車勞頓,沿途接待,都是大問題,景泰三年陛下去南衙是為了平叛,景泰七年,陛下去南巡是為了解決冬序,尚且要近半年時間安排,這一次既不是冬序,也不是親征平叛,自然要提前做好準備。

天子出巡,非同小可。

比如那隋煬帝,巡著巡著,江山拱手讓人。

這南巡茲事體大,朱祁鈺也沒有著急,容朝臣們細細商議便是。

京師在為了南巡到底要不要到廣州府,吵個不停,而西洋之上,從舊港出發的大明水師,來到了錫蘭,而打前站的則是之前的舊港地頭蛇陳壽延陳老。

這陳壽延從反明急先鋒、吳王張士誠遺脈,搖身一變,成為了大明的忠犬走狗,錫蘭國王那只能把陳壽延奉為座上賓,陳壽延還占了陳倫坡這片地,徹底成為了大明認證過的海外藩鎮。

大明水師抵達錫蘭之時,正值酷暑難忍之時,這天氣燥熱海上極為潮濕,連今參局這個妖婦這幾日都很少纏鬧唐興,實在是太熱了,稍微動一動就渾身是汗。

碧海藍天,大海一望無際皆是碧藍,海天一色,沙灘上的椰樹隨著海風陣陣飄蕩,這港口在陳壽延的修繕下,終於有了幾分模樣。

之前大明南下西洋的時候,這陳倫坡就是錫蘭最大的港口,當初極為繁華,到了大明不再南下西洋,這海盜四起,海路逐漸斷絕,這港口反而慢慢衰敗了。

直到大明再次開海,大明那些武裝商舶再次來到西洋,這港口再次啟用,有了當初的繁華模樣。

“拜見天國上使!”錫蘭國王穿著大明賜下的五章袞衣,跪在碼頭上,恭迎上使到訪錫蘭。

唐興和劉永誠沒有計較錫蘭國王那一口誰都聽不懂的大明雅言,兩個小黃門專門擡著象征著李賓言的椅子,其實錫蘭國王這禮節錯了,按照大明藩國儀注,五章袞衣是有資格在迎聖門再拜見,而不是到港口來。

當然也有可能錫蘭國王清楚此事,只不過是當年被大明軍給打怕了,拿不準的地方,都以更加恭順為準。

鄭和帶著兩千人,車平了獅子國王亞烈苦奈兒率領的五萬軍,俘獲錫蘭國王帶回大明受審,而後賜下五章袞衣,任命邪把乃耶為錫蘭國王,按照藩國儀注,按親疏有別賜九章、五章袞衣,比如朝鮮、琉球為九章,安南、倭國為五章,錫蘭國王按制和安南倭國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