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為野生狐狸,搬家不需要打包任何物品,帶上自個兒就行了,可是,一窩幾個月大點的狐狸崽子正是活潑好動,對什麽都好奇的時候,搬家路上,小崽子們不時溜號離隊,一路上走走停停,慢得猶如郊遊。

秦鳶緊跟在狐狸親媽,原本想著,自己作為一個二十四歲的成年人,怎麽都不可能跟一群狐狸崽子一樣,見到條蟲子都要湊過去圍觀,嘰嘰咕咕地討論它是不是有毒,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又把大哥的爪子紮腫。

胡二姐有點損,慫恿老三去拍一下,還說:“不要怕中毒,中毒就可以吃上次大哥吃的好吃的草了。”

胡三不傻,說:“二姐,你要是想吃解毒草,你來!”

狐狸親媽走著走著,看到一群小崽子圍成團,不走了,調頭回去,啪啪啪,給每個狐狸崽子的腦門子上都來了一爪子,打得個個原地翻滾,倉皇往前跑。

秦鳶蹲在原地等它們,忽然瞥見旁邊的草叢中有一株植物長得挺眼熟的,像人參葉。

做藥膳粥、煲補藥湯、做燉品,最常用到的就是人參、當歸、鹿茸、枸杞等,她學三年刀工,最主要的一項就是學會辯別食材,再就是跟著老爸跑食材供應基地,其中就包括人參種植基地,見過人參在半野生環境下長什麽樣。

她趁著親媽在打哥哥姐姐的功夫,飛奔過去,在觀察完周圍沒有危險後,湊近打量。

她的神識外放範圍只有一米多,但足夠看清楚地下的植物根莖,確實地人參,且至少是百年老參級別,品相相當好。

她飛快的刨動爪子,刨土,想把長在地下的人參連須子一起刨出來。

狐狸親媽揍完幾個大崽子回來,就看到原本寸步不離跟在身邊的小幺不見了,聽到灌木叢中有聲響,循聲找過去,就見到小幺屁股朝天,腦袋紮進土坑裏,兩只爪子刨土刨得可歡了。

它蹲下來,好奇歪著頭看著小幺:這是做什麽?

秦鳶的年齡小,爪子嫩,沒一會兒爪子便疼得不行了,指甲都像要掉了,再看離挖出人參還遠著呢。她只好退出去,向狐狸親媽求助,想讓它幫忙,說:“有人參,大補的。”指向旁邊的人參葉。

狐狸親媽瞥見人參根須,露出嫌棄的表情,一甩尾巴,走了。

幾只小狐狸看看秦鳶剛刨出來的洞,也想去刨,可剛挨完打,不敢再淘氣,乖乖地追上親媽。

秦鳶見大家都走了,只好放棄人參,飛奔著趕上去。

狐狸親媽想起它小時候沒吃的,就會找植物根莖、果子吃,於是告訴崽子們:“剛才那草苦,難吃。”在附近找到能吃的植物,教它們辯認哪些草有毒 ,哪些草可以解毒治傷,哪些草的哪些部位可以吃。遇到一些低矮的果樹,還會爬上去摘果子給小崽子們吃。

狐狸崽子們每天的食物都是喝奶,難得能吃到其它食物,嘗到別的味道,好吃得哇嗚哇嗚叫喚。

秦鳶和小狐狸崽子們第一天趕路,很新鮮。

第二天,新鮮勁過了,老老實實地跟在親媽身邊。

第三天,腳酸,不想走了。

可狐狸親媽才不會慣著它們,不走,掉隊,啪啪大爪子打腦門子上,催促快點,要是再不走,扔下不管了。

小崽子們原本想躺在地上耍賴,發現被親媽扔了,又趕緊爬起來跟上。

秦鳶活了兩輩子,都沒有用腳走過這麽遠的路,累得直往狐狸親媽的背上爬。

狐狸親媽晃著身子要把秦鳶甩下來。

秦鳶的爪子抱得緊緊的,喊:“媽,你背背我,我跑不動了。”

狐狸親媽繼續扭著身子把秦鳶往下甩,還揮著爪子去撓它:“到肚皮底下來,背上危險,來只飛禽你就沒了。”

秦鳶嚇得立即躥到地上,老老實實地貼著狐狸親媽的肚皮走。

趕路,每天只能喝一頓奶,路上能吃點野果、植物當零嘴,還要經過別的妖獸地盤。親媽一般都會帶它們繞著妖獸地盤走,還會教它們怎麽辯認妖獸領地。

妖獸會在自己的地盤上留標記,有些是在樹上留爪印,爪印越深、位置越高,說明力量越強壯、實力越強,有些會撒尿留標記,憑尿味告訴別人,這是它的地盤。

虎妖、豹妖,不僅留爪子印,還撒尿做標記,味道不一樣。

狐狸親媽告訴它們,見到這些猛獸,都避著走。哪怕對方的道行沒有它們高,受天生的力量、體格影響,打起來,也是它們吃虧,除非是道行差距極大才行。

搬家的路,走了半個多月,翻過了五座山頭,跨過了十幾條小溪,經過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妖獸的地盤,最後來到一條溪澗前。

這溪澗滿是亂石堆,落差極高,哪怕是初冬的枯水季節,仍舊有絲絲縷縷的瀑布從山腰飛流直下。瀑布很細,風又大,吹過時掀起水霧,襯得那景色如畫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