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頁)
女主持人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比起兒子更想要女兒,你想到哪裏去了。”
“你這麽說我倒是會點點頭,我個人是更喜歡女孩的。男孩太調皮了,我家那個成天給我惹事,我覺得我的壽命都因為他減少了十年。”男主持人痛苦拍腿。
女主持人拿著手卡問他:“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周凜月,十年前她還上過我們的節目,你記不記得,那個時候你說想生一個她這樣的女兒,熱情到把小姑娘直接給嚇結巴了。”
他一臉理所當然:“那肯定啊,那麽乖又可愛。她如果是我的女兒,我自願短壽十年。”
“那你知道她要復出了嗎。我們節目組前天還去劇院對她進行過單采。還和十年前一樣,一說話就臉紅。”
他的神情誇張:“真的嗎?怎麽沒人告訴我,那我現在買票還來不來得及?”
“早賣空了,不過節目組幫我們謀了個福利,采訪她的時候成功套路到了兩張內場票。”
“靠,又欺負人家小姑娘。”
.......
電視裏傳來明顯後期加上去的笑聲,疊在一起,異常嘈雜。
這是最低劣,也是最省事的辦法。
秦晝每次都是一言不發的看完。
那段時間他的工作真的非常忙,回到家就是睡覺,飯也不吃。
洗完澡後囑咐阿姨一句,不用喊他吃飯,五點了叫醒他。
阿姨看手機,已經淩晨兩點了。
一天只睡三個小時,得了空都在閉目養神。
有時十分鐘的路程,從公司到酒局。
他也能睡著。
阿姨擔心他身體吃不消,也苦口婆心的勸過。
他按了按眉心,忍下疲乏:“我沒事,您早點休息,不用管我。”
滿月那天,是周凜月首次演出的日子。
阿姨在家沒有等到他,十二點半的時候,他難得沒有沾上半點酒氣的回來。
整個人卻比喝醉了還要憔悴,雙眼無神地坐在沙發上。
阿姨替他把外套抻平掛好:“飯菜都還熱著,我去給你盛。”
他過了很久,才有回應。
搖搖頭。
他什麽話都沒說。那是他最沉默的時候,他一個人在沙發上,從天黑坐到天亮。
他像是在思考些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大腦被復雜的情愫侵蝕,堅硬生冷的鐵,也變得銹跡斑斑。
脆弱到伸手一掰,就是大片鐵銹剝落。
阿姨看著他的眼神逐漸黯淡。
他不是會訴苦的性子,她看著他長大,對他再了解不過。
沒有誰的人生是生來光鮮亮麗的,他的出類拔萃,他的頭角崢嶸。
在所有人看來,好像輕松到,他擡擡手就能碰到。
可他也為此付出過很大的努力。
他只是不愛與人去講這些,傲慢還是冷漠,更多的,還是超過同齡人的成熟與理智。
秦晝從一開始,就沒有將自己和他們,放在同一高度。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傲慢呢。
阿姨於心不忍,想勸他去休息一下。
可是他看了眼腕表的時間,站起身。
洗漱完之後,他穿上外套:“我今天有應酬,會很晚回來,您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阿姨沉默,面帶擔憂。
他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那天他又醉醺醺的回來,外套早就不知道扔去哪了,眉頭罕見地皺起。
大約實在難受。
司機扶著他回屋,他手裏緊緊攥著一張照片。
阿姨倒了杯溫水出來,看見他躺在沙發上,也看見了他手裏的照片。
是門票附贈的宣傳冊子。
少女對著鏡頭比耶,笑容有點羞意,但那雙眼睛清透漂亮。
怎麽可能不認識呢。
很多年前,秦晝無數次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回家中。
家裏的照片越來越多,有時是海報上剪下來的,有時是報紙娛樂版面,有時則是雜志裏的采訪。
隨著照片的不斷增加,他應酬的頻率也變得更加頻繁。
他好像很急切,急切的想要獲得成功。
月亮盈了又缺,缺了又盈。
阿姨看著廚房裏那杯蜂蜜水,最終還是收回了視線。
待秦晝洗完澡出來,剛好溫熱,最適宜的溫度。
阿姨另外又做了些糕點,讓他一並拿上去:“一整天什麽都沒吃,別鬧出胃病了。”
秦晝伸手接過,點了點頭。
來到二樓的房前,他輕叩了幾下門,緩聲道:“吃點東西再睡。”
裏面沒動靜,但他知道她是醒著的。
沉默了會,他不緊不慢的開口:“我這兒有鑰匙,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進了。”
仍舊沒有半點動靜。
於是秦晝也沒有繼續與她多說,幹脆利落都地將門鎖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