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頁)

“姝兒覺得他們不該死?”微凸的喉間抵著她的下頜處,他輕笑,“姝兒放心,孤還留了幾個活口在,其中自然也包括玉琳瑯。”

縈繞在她脖間的滾燙氣息撤開一些,又聽他道:“畢竟,她養育了孤的姝兒多年,該給她一個好些的死法不是?”

他將人的生死說得輕描淡寫至極,好似不過捏碎些不甚在意的物件般。

玉姝強忍著發顫的身體,深吸一口氣後,道:“將軍想如何?殺了玉琳瑯與玉氏闔族上下嗎?若這樣能解將軍心中恨意,那便也將我一並處置罷。”

他吻過的嬌艷紅唇,此刻一張一合,道出的全是令他不滿之言。

扣在那段纖柔腰肢處的大掌,暴起一根根分明蜿蜒的青筋。他僅存的幾分耐心在頃刻間被她消耗殆盡。

蕭淮止眸瞳漆冷一片,只想一把捂住她張合的唇,思此,他指尖微蜷,下一瞬卻見玉姝擰著黛眉,美目閃過痛色,他心間一緊,視線急忙循向她的腹部。

他這才猛地想起醫官說過不能令她情緒再過激動。

不能威脅,不能嚇唬,只能哄著、捧著,一時間,他平復心火後,只覺得懷中嬌嬌軟軟的人,好似他命中大劫。

蕭淮止闔上眼眸,大掌安撫著她的背脊,冷靜片刻後,稍微抽離身子去端案上快要冷卻的湯藥。

動作輕緩地將藥喂向她的唇邊。

玉姝仍舊不願,只蹙著眉,別過頭不搭理他。

握著勺柄的長指收緊幾分,蕭淮止看著她額間生出細汗,昏暗燭光在二人之間晃著,他暗吸一口氣,語調盡量平緩著,道:

“孤退一步,姝兒乖乖將我們的孩兒護好,孤便留他們一命。”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玉姝眸珠稍動,他滾燙的氣息又落,“你要知道,孤差點死在雍都。”

此話如一道重擊,敲在玉姝心間。

那些時日,她夜夜夢見的都是他縱馬躍下懸崖的場景,還有他方才所說的剜肉刮骨之痛……

所有的人都在對他施以陰謀詭計。

蕭淮止瞥過女郎此刻變化的神情,輕描淡寫地又補一句:“小皇帝與玉琳瑯都盼著孤馬革裹屍還,那你呢?孤的女人是否也盼著孤死在那裏,這樣,你便可嫁給旁人了?”

勺中黑汁喂入她松開的唇齒間,苦澀漫開。

玉姝定定地望著他,她是想要自由,可她並未想過要讓蕭淮止死在戰場上。

“昨夜之事,孤原諒你了,此後你最好摒棄這些念頭。”蕭淮止眸光泛冷,漆黑的瞳仁似還在映著昨夜那些喜燭紅綢……還有那個小雜碎。

又是一勺喂入她口中,“你可知,孤昨夜見你第一面時在想什麽?”

他在想如何懲罰她,在想如何懲罰才能讓她再不敢生出旁的心思,他也在想,昨夜她是否真的與人拜了堂?

每每想至此處,他都在想將那雜碎的屍體千刀萬剮!

“你可有真的與他拜堂?”

玉姝睫羽垂落,心中不安地輕輕搖首,她想要說些什麽,畢竟徐士晉是無辜的,但望著他此刻冷凜至極的漆瞳,她只得緊了指尖。

“算了,這些都過去,”他斂睫,將最後一勺藥汁喂進她唇中,擱下藥盞,雙臂將人輕輕攬抱著,漆黑眼仁越過她身前起伏,落定在她腰腹間,道:“醫官說你有孕已足四月有余,孤想了想,應該是宿州那夜。”

提及此,她只輕聲道:“是啊,將軍給我的避子藥都是假的。”

擁著她的人臂彎微頓,蕭淮止扳過她的臉頰,低頭吮吻過紅唇,提醒她道:“那時孤戰死的消息傳回京都,你卻並未傷害這個孩子,證明你對孤,也存著一些真心不是?”

“所以姝兒,你若乖順一些,對誰都好。”

見她別過眼簾閉口不答,蕭淮止知道自己猜對了。

陰沉的眉眼稍稍展開,只要她待自己有一分真心也好。

刮骨剜肉之痛也不算得什麽,無論是李祁年還是耶律齊都不算什麽,總之都死了,他親手養大的承晏也不算什麽,總歸贏的人是他。

至於牢中的玉氏一族,他暫且可以不殺,就算是給他們的孩子積攢一些福德。

但也不可能放過,玉姝待他的真心還是太少了,稍不注意,她一定會離開自己。

他舍不得動她分毫,除了捏住她心軟的死穴,蕭淮止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懷中之人美眸微轉,好似有些松動幾分。

溫熱的唇輕輕觸過她的眉梢、眼角,劃過瓊鼻,遊至她的檀口處,蜻蜓點水般的一啄,沉冷的聲線也變得微柔起來:

“你穿嫁衣很好看,過幾日,我們便成婚,此後,姝兒便是我的妻子,是孩兒的母親,可好?”

玉姝擡首,眸光撞進他幽邃的眼底。

兩兩相望間,蕭淮止扣在她身上的指節微微收緊,視線不著痕跡地在他的小獵物身上不斷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