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頁)

隆冬的夜裏,男人薄唇張合,熾烈的白霧縈繞上女郎通紅的耳廓。

黑涔涔的瞳仁如幽潭深淵,望不見底。

玉姝心中倒抽一口冷氣,角落裏的銀骨炭明滅燃著,耳邊一聲接一聲的,是男人的粗-重吐息。

“玉姝確是死了丈夫,沒什麽好與攝政王交代的。”她避開蕭淮止的眼神,鎮聲答。

從她口中聽到這一句,蕭淮止低眸輕嗤一聲,復而重重抽氣,大掌倏地繞手幾乎以獵捕的姿勢半握住她素白脖頸。

纖細地在他掌心,好似掐一把便會折斷。

但他沒敢用力,只為用這種方式令她多看自己一眼。

蕭淮止努力壓著心中那股子惡念,皺著眉將身上的玄氅解開罩住一整個她。

就讓他的氣味去蓋住另一個男人的氣味。

否則,他若一想到這股味道,怕真的會在馬車上失控與瘋魔。

四年來,他每至午夜夢回都在思索著他們的從前。

每一幕,每一幕地去想。

想他們間的相處,想他們間的對話,想他策馬離京那一夜與她的春宵良辰,想他離開驪山時與她說的那一句等他。

他卻始終想不出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此刻燭光搖曳,她就在自己眼前,從前諸般罪,他也有機會去贖。

思至此,蕭淮止掌心順著雪頸而下,指腹撫摸過她的臉,一字一頓道:

“姝兒,別再與孤鬧脾氣了可好?縱使下阿鼻地獄,你也是我妻子,”

他微頓,眉宇緊折,眼底滿是篤定繼續說:“生生世世,你也不能去尋旁人,謝陵沉不過一個士族子弟,難道比不過孤能給你的嗎?”

玉姝眸光漣漣地凝著他。

她與謝陵沉何曾有過什麽……

轉念思琢一番,玉姝頓覺何必解釋,他果真從未改變。四年過去,他依舊如此,總愛口中哄騙著她,要她依順,若她不願,那他便會逼迫威脅,從始至終,他何曾變過。

那時,她信他口中說的,知她不喜,日後不會了,他低聲的,帶著幾分乞求討好般的同她說:“姝兒,你教教孤。”

她全信了,可是她彼時年少,哪裏辨得清他的哄騙之言。

但如今,玉姝已不會再信他了。

“你來青州,便是為了同我說這些是嗎?”

她擡眸,眼底一片清冷,睇過男人冷鷙面容,“將軍如今又想以什麽脅迫我?崔二,你不是都已經殺了嗎?我玉氏族人又剩幾個,蕭淮止,你若還想以從前手段威脅我,那我便同他們一起下地獄好了,總歸,這樣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話語字句間,何其狠絕,絲毫不給他留半分余地可言。

他如何威脅得了她,蕭淮止瞳仁微震,定定地凝著她,看她檀口張合,字句化為利刃,一刀紮進他心間。

鮮血淋漓,痛意難忍。

原來,她只憑幾句話便可以斬獲他的生死。

他薄唇繃直,聲線冷仄:“崔二之事,你該聽孤解釋。”

“解釋?你若從未想過留他性命,又何必哄騙於我?”還有九年前她父母之事,可他滿口都是謊言。

蕭淮止復而重重闔上眼皮,桎梏在她身側的勁臂都在微微發顫,身後避住的燭台將要燃盡,燈火明滅而晃動。

霎時,他身軀覆下,攏住玉姝散亂雲髻,唇齒抵吻下去。

他再聽不得玉姝多說半句決絕之言。

聽得心都快裂出血窟窿了。

她唇關閉得很緊,任他如何施計都撬不開,蕭淮止不敢用狠了力,怕將她傷著,只敢去尋她從前癢處。

輕攏慢撚的掐住了時機。

玉姝齒關頃刻松開,由他得逞探入口允吻。

曠了四年的兩個人,對彼此的身體都太過熟悉,玉姝感覺意識都快亂了,眼底晃過一寸焰光。

俄而,她朱唇一張,猛地咬了下去。

絲毫沒留余力,口齒很快漫開腥甜血氣,桎梏在她腰間的大掌卻分毫不松,蕭淮止下唇被她咬破一道口子,緩慢退出她的唇中,他擡手擦過唇角鮮紅血跡。

玉姝晃眼瞥過他的臉,卻見他眉宇間毫無戾色……

甚至,還多了幾分興奮的神色。

玉姝吐掉唇中血沫,冷冷睨他,唇間急喘道:“瘋子……”

難得聽她罵一回人,蕭淮止眉眼倏然淌過笑意,掌力收緊,將她攏近幾分,吐息間的白霧攀上她的耳垂,二人糾纏間,她左邊耳鐺掉落,露出一只瑩白透米分的耳廓。

蕭淮止緊緊注視著,很想咬上去。

心思一動,他旋即便張唇含咬,齒間輕柔至極,玉姝身子瞬間軟了半截,倚在他懷中,眸底泛起一圈漣漪。

“松……松開……”

男人喉間溢笑,嗓音沉沉:“姝兒又忘了,你我是夫妻,沒道理喚我松開。”

玉姝眸光閃動,動作滯住。

她差點忘了這一茬,四年前,她假死逃脫,沒能拿他一張和離書,如今,她終究被找到了,還是該求一份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