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穿(第2/3頁)

薛盈認真聽著,“怎麽了?”

衛聽春搖頭,“你不懂,是一種很時髦的病。”

精神病。

“你就是那個病引子。”衛聽春嘖了一聲,咬了一大口包子。

“今天回村裏,明天我帶你進山去抓兔子,小鳥和松鼠。”

薛盈聞言十分開心,和衛聽春兩個人吃了十來個拳頭那麽大的包子。

他依舊是吃不出味道的,可是他憑借想象,愣是想出了這包子有多好吃。

兩個人回山,第二天早上又穿了厚厚的熊皮大氅,去山裏玩。

衛聽春拉著薛盈的手,用雲大娘給他們找的獸夾和米糧,抓了兩只兔子幾只野雞。

才下完雪,漫山遍野都被雪封著,獵物特別好抓。

他們還遇見了一同進山的村裏的人,一群人圍著一個火堆,烤了一只兔子一只雞分食,天南海北的聊著,扯東扯西。

衛聽春只說她和薛盈都是來皇城走親戚的,暫時在附近落腳等消息。

老鄉們也不刨根問底,一群人喝著一個老鄉帶的水囊裏面的烈酒,兩口下去,薛盈的臉比雪還白。

“你怎麽越喝酒臉越白?”

薛盈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雙手也是白玉一般的色澤。

衛聽春抓了發現不涼,這才笑著小聲說:“老話說,喝酒不上臉的人,不好交,性子陰呢。”

薛盈沒吭聲,眯了一下眼睛,笑著說:“上的,有時候就上臉,酒好的話。”

“嘿,”衛聽春撞了下他的胳膊,“你小點聲,一會兒帶酒的大哥揍你。”

玩到天色徹底黑了,衛聽春才和薛盈艱難跋涉回村子。

當然了,艱難的原因,是兩個人拿了獵物。薛盈拿的比較多,衛聽春主要拉著他的手,免得他摔了。

但是他的屬下不怎麽能看下去,認為這齊輝是恃寵生驕,把太子都當苦力了,太子脖子上掛著一堆死的東西,這像話嗎!

有人自告奮勇現身,要幫薛盈拿。

結果被薛盈一眼就瞪得跪地,再沒敢說話。

“把你能耐的。”

衛聽春拉著薛盈慢慢朝著炊煙裊裊燈火幽幽的林子裏走,喘息之間都是白霧,口中還泛著烈酒的熱辣之氣。

她突然就覺得,這樣的人生,也許才是人生吧。

無論路多麽難走,身邊有個一起跋涉的同伴,願意分擔你身上的重擔。

燈火就在前面,哪怕路途漆黑,他們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的,也依舊會對那片燈火充滿了渴望。

緊握的手像命運相交的那個點,明明永遠不可能回頭的直線,卻因為彼此相似的渴望,重疊在一起,緊緊扣住彼此。

衛聽春不知道他們這段路能走多久,嚴格來說,她是沒有生命盡頭的。

但是她明白人生本來就是漸行漸遠的過程,結局不重要,過程才重要。

她就算是走後門,故意壓男配的前期身份作弊,也想拉著薛盈的手,走這一段。

就這一段。

不需要什麽言語,也不需要什麽目的,她甚至無法定位她和薛盈之間,到底算是哪種感情,她只想在這樣漆黑的夜裏,風雪覆蓋的原野上,和薛盈並肩而行一段路。

“你什麽時候走?”薛盈快走了兩步,到了衛聽春身側,偏頭看她。

“這兩天,你得回皇城了吧,太子已死的謠言昨天咱們坐花船都聽到了,你要是再拖下去,大皇子舉行了儀式,你回去怎麽辦?”

薛盈聞言幾乎毫不遲疑道:“那就殺了他。”

衛聽春側頭,用另一只手彈了下薛盈的腦門,說:“把你能耐的。”

“回吧,明天早上啟程。”

“我得在兩天後的夜裏,為你而死。”

薛盈沒有再說話,又落後了衛聽春兩步。

當天晚上回去,他就十分沉默,這些天到處玩的時候明明很開心的。衛聽春不太理解,問了問,薛盈只說累了。

早早的睡下,然後半夜這人發起了高熱。

衛聽春只感覺自己身後有個火炭兒貼著,迷迷糊糊伸手一摸,薛盈人在外面晾著,身上滾燙滾燙的。

於是她半夜三更折騰起來,找不了那個一把年紀的張大夫,也不好冒著大半夜的折騰去鎮裏,就只好物理降溫。

一直也降不下去,薛盈後面要去雪地裏面躺著。

衛聽春怎麽可能答應,她伸手搓開薛盈緊皺的眉心,問他:“你是不是心裏有什麽事兒?”

“那老大夫我也不知道他是厲害還是不厲害,但是他說你的毛病,是抑郁難解。”

衛聽春摸了一把他濕漉漉的額頭,皺眉問:“都陪你玩了這麽多天了,你還郁悶什麽啊?”

衛聽春見涼水退不下來,去找雲大娘要了一些酒。

然後給薛盈用酒擦身。

薛盈燒得暈乎乎的,人也軟綿綿的。

前襟敞著,一身的小排骨就那麽晾著,讓擡胳膊擡胳膊,讓翻身翻身,還挺聽話的。也沒有說胡話,更沒有出現精神恍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