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五穿

薛盈從生下來到如今, 所得到的所有正向感情,幾乎全部來自衛聽春。

他對衛聽春,根本就是無條件, 無原則地接受和縱容。

因此衛聽春咬他第一下的時候, 因為喉結太敏感, 被咬會有種本能的危機感和癢,他瑟縮了一下, 可接下來他便強忍著不適, 微微偏開頭,不光不躲避, 甚至揚起頸項方便衛聽春下口。

他根本就不知道衛聽春這是在幹什麽, 因此他的表情, 有一點迷茫,但是更多的是信任。

衛聽春不像薛盈那麽傻,那麽青澀,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她這是在耍流氓。

她知道這個時候耍流氓,有些不做人, 薛盈的瘀毒吐出來了,但身體根本沒有好多少, 而且太醫不讓他受刺激。

薛盈如果抗拒的話, 她早就停下了,哪怕就推一下, 或者覺得難受哼一聲。

可他咬牙忍著, 縱容到讓她發指, 一時間她吮吸的聲音嘖嘖作響,她想知道薛盈什麽時候受不了推她。

無條件地縱容和忍讓, 就是會讓人想要踩一下底線。

而事實證明,薛盈對衛聽春,根本沒有底線。

身體是情感最直接的回饋機制,喜歡和不喜歡,願意和不願意,都會在本人還搞不清的情況下,最直白地展現出抗拒或者接納。

薛盈閉上眼睛,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住衛聽春的肩膀,甚至因為她沒有章法的亂咬亂拱,心跳開始加速,呼吸逐漸不暢,以至於窒息積壓得胸腔很疼,他還覺得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好的原由。

衛聽春只覺得薛盈頸項的皮膚像帶著磁石,溫熱細膩的觸感,讓她有些上癮。

但是等她好容易盡興了,從薛盈的頸項肩膀擡頭。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和薛盈心跳快得像是交疊的戰鼓,向來清秀淡漠的眉眼之間,染透了嫣紅,如同上了色的水墨畫,透著她自己看不見也不知道的風情搖曳。

她只覺得自己面上灼熱,看薛盈的雙頰和耳根也泛著不正常的紅。

她才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動情……它不是一個幹巴巴的形容詞,而是動詞。

這也是她生生死死,數不清的無數輩子裏面,唯一一次動情。

原來情愛竟然是這個滋味?這種能在另一個人身上為所欲為的滋味,確確實實讓人欲罷不能,怪不得這世間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

衛聽春撐起手臂,看向薛盈。

薛盈躺在那,長發散了滿枕,揚著頸項,眯著眼垂眸看她,鳳眸在透紅的眼尾收成一對微微上挑的鉤子,雙唇微張,像是無聲的邀請,衛聽春能看到他一點艷紅的舌尖,抵在微開的齒間,像含著一顆飽滿多汁的熟透櫻桃。

而他的形貌,像一地落盡的紅梅,糜艷泥濘到觸目驚心,卻絲毫不帶艷俗和蓄意引誘的意味。

宛如一尊活過來的玉像金身,又矜貴,又迷茫,只引得人想弄臟了,磕碎了才好。

他可是當朝太子,是那個在後宮眾皇子之間拼殺出來,心智謀略都無人能出其右,連皇帝都拿他沒辦法的主角,是讓士族門閥聞風喪膽,在民間卻聲望極高的太子殿下。

衛聽春從前只覺得他出身經歷招人疼,跟自己合得來,卻從沒覺得他性子多好,甚至是能隨便拿捏什麽的……

沒想到他在床上,竟然是這樣的。

衛聽春微微屏息,舔了舔嘴唇,心想這可真是讓人驚訝。

她昨天才算是和薛盈互通心意,今天就壓著還沒恢復身體的薛盈搞這些,他卻連吭都不吭一聲。

怎麽辦?她從來都沒有發現,薛盈竟然這麽好欺負。

他完全就是城門大開任君來去的狀態,這誰能停得下來?

看了眼他斑駁的又添了幾處紅痕的頸項,衛聽春開口道:“深呼吸,別激動。”

她把人撩撥得差不多了,又要讓人家冷靜,說完之後自己都想笑。

但她還是一本正經,仗著薛盈根本還沒開竅,裝大尾巴狼,“你平復一下,陳太醫說你不能情緒起伏太大。”

她一本正經要薛盈平復,自己卻躁得厲害。

她從來沒想過跟誰有過於親密的接觸,她就沒往那兒想過。

但是現在衛聽春看著薛盈這副任君采擷的樣子,自己就像個突然開竅之後就收不住的毛頭小子,腦子裏想的東西,比她在青綠山莊中了那種致幻的藥後,出現的幻覺和夢境還過火。

她簡直懷疑自己這算來三十幾年沒找對象,憋著了……

但她到底顧及著薛盈的身體,也不可能幹別的。

且不說薛盈還病著,她這樣才剛剛開竅,急色至此,這也太禽獸了。

算起來薛盈比她整整小了十四歲,他明顯是根本什麽都……沒來得及懂。

而且衛聽春由於想了一些不怎麽能見人的東西,倒是想起了一件比較致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