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五穿

總算是把人給安撫好, 時辰已然到了後半夜,衛聽春沒了半點旖旎心思,上床倒頭就睡。

結果第二天早上, 衛聽春起床後, 笑眯眯回頭叫薛盈的時候, 發現薛盈身上熱得像塊火炭。

而且人怎麽也叫不醒,衛聽春連忙讓婢女找陳太醫來。

結果陳太醫號脈, 又伸手去撩薛盈的眼皮, 然後薛盈衣服就被扒了,只蓋上個屁股蛋, 針上上下下擺列著, 薛盈直接被紮成了一只刺猬。

衛聽春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可是昨天睡覺的時候,薛盈看起來還挺好的……

陳太醫陰陽怪氣拐彎抹角地對衛聽春說,要想讓薛盈長壽, 這段時間, 絕不能再刺激他,尤其是不能同他行房。

“病中行房是大忌。”陳太醫見多識廣, 說起這件事,根本沒有半點其他意思, 只是陳述事實。

衛聽春聽了之後動了動嘴唇, 想說“我沒有”,但是她想起昨晚上她確實引了薛盈動情, 又讓他在動情的時候急得流了眼淚。

雖然最後也沒怎麽吧, 但是薛盈挺著的狀態確實挺久的, 汗如出漿,到底還是勉強了。

她只好抿住唇, 認真聽醫囑。

但是在陳太醫開始收針的時候,衛聽春看著薛盈赤裸的脊背,又問:“那他什麽時候能將養好?補品什麽的,除了藥膳之外,參湯還要繼續喝嗎?”

老天作證,衛聽春問這些話的時候,是在非常純粹的關心薛盈的身體。

但是因為她問的時機太巧妙了,正好接上陳太醫不讓她和薛盈行房的話。

再加上衛聽春充滿關切的視線,一直流連在薛盈後脊甚至是還紮著針的大腿上,又因為她心疼眼神就顯得很專注,看在陳太醫的眼中,那可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陳太醫聞言震驚不已,一雙眼中的震驚和譴責,簡直要化為實質,變成兩把刀,給衛聽春來個貫穿傷。

“大病內虧之人,只能慢慢將養,細細滋補,”陳太醫語氣甚至有點激動,“太子殿下是虛中帶毒,還是經年日久已經浸潤到了身體之中,根本虛不受補,如何能吃藥膳還服參湯,那等同催命!”

衛聽春:“……”不能就不能,這老頭急什麽?

陳太醫說完之後,看著衛聽春道:“衛姑娘,恕老朽直言,殿下對姑娘過於重視,殿下初愈之前,姑娘還是同殿下暫且分開為好。”

“也不消很久,只需按照藥方,連服三個月便好。”

衛聽春神色復雜,聽著陳太醫說的話,嗯嗯啊啊應著,根本左耳聽右耳冒。

心中一直感嘆,她這把年紀了,好容易找個小對象,不光是個男主角不好搞,麻煩一大堆不說,連吃也沒能吃一次,就背上了“色中餓鬼”的大鍋。

才動心,就要禁欲,這可真是……

衛聽春哭笑不得,不過陳太醫的話,她也就是隨便聽聽。

“好的,我都知道了。”

衛聽春答應得很好,等陳太醫一出去,她就坐回床邊上,拉過薛盈的被子給他掖了掖,根本沒打算離開。

分開三個月?不出三天薛盈就能拖著病體找上門哭,問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想到昨晚薛盈因為沒能成事就急哭,她又忍不住笑了。

因為通常來說,有人疼愛,有人在意的“孩子”才會哭鬧。那些沒人在意,甚至會因為哭鬧而被打的孩子,又怎麽會哭?

衛聽春記得從前薛盈也是不哭的,他甚至疼了都不會叫一聲,十五歲那年,衛聽春見他,他還只會沉默無聲地承受著一切,無論是寒冷還是痛苦。

但是他現在會哭,雖然只是關起門來,在她的面前才會哭,衛聽春卻非常喜歡。

甚至是刻意在縱容。

那個曾經在數九寒天裏面,被親生母親罰跪折磨到瀕死的小孩,如今有人疼了,也會哭了,這是多讓人愉悅的一件事。

他們之間這樣的相處,就像是一種相互的情感投射。

薛盈看似手段強硬,為人貴重,實際上心中的訴求,卻是被人寵溺重視,他需要的是寸步不離的陪伴。

衛聽春的訴求,也來自於小時候的“得不到”。

但是她的訴求,卻不是需要陪伴和寵溺,她帶入的是“給予者”角色,她幻象的是自己成為“給與者”,然後無底線去給予,從而得來的滿足。

他們剛巧像一套茶壺和茶蓋,嚴絲合縫,相輔相成。

衛聽春整個上午都待在薛盈的屋子裏,吃過了早飯,就讓婢女找來了避火圖,很認真地研究起來。

她午飯沒吃,估摸著薛盈快醒了,想著等他醒來,和他一起吃。

但是中午的時候,有婢女進來稟報,說她身邊之前伺候的劉嬤嬤來了,有事情要見衛聽春一面。

衛聽春把人叫進來,劉嬤嬤見了衛聽春之後,直接遞給了衛聽春一個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