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獨自辦案

百解堂。

尤許正在和幾位校尉議事。

其中一位校尉忽然道:“尤校尉,你剛才是將通濟坊那樁案子派給了那個江舟吧?”

尤許笑了笑:“怎麽,你是有其他意見?”

“那倒不是。”

那校尉搖搖頭道:“這個江舟,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不過是一個低賤流民罷了,能進我肅靖司執刀,本就是走了大運,”

“如今我等被那硯山神女之事搞得灰頭土臉,他反倒還立功了?”

他不屑地道,旋即又露出幾分擔憂:“但他畢竟是將軍親點,若是出事,我們是不是不大好交代啊?”

旁另外一人說道:“不僅如此,我聽到一些傳言,這個江舟,好像來頭不小,並非什麽流民,而是出自某個仙門,這才是李將軍提點他的原由所在。”

有人笑道:“不可能,你也說了是傳言,若他真是仙門弟子,想進肅靖司輕而易舉,有什麽必要藏著見不得人?還去假扮流民,就為了進來當個執刀人?”

“那也未必,仙門行事,本就高深莫測……”

尤許打斷了他們的爭論:“行了,肅妖靖平,本就是我肅靖司職責,巡妖衛巡妖查案,也是本職,本校尉不過是照例行事。”

“讓你們這麽一說都成什麽了?難道本校尉還會故意為難下面的人,給人穿小鞋不成?”

幾人一聽,紛紛笑了起來,也不再討論這件事。

不是他們想不到一些可能存在的不虞之果,恰恰相反,都是油裏打滾多年的老吏,一些道道他們比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們更清楚。

那個江舟究竟和上邊有沒有關系且不說。

退一萬步說,他真的有李玄策做靠山,幾人也不是沒有想過後果。

李玄策是南州肅靖司第一人不假,可肅靖司卻不是他一人的肅靖司。

執掌南州這等重地的肅靖司,位不高,權卻重,而且很要命。

多的是人等著他犯錯,好將他一腳踹下來。

真的以為在大稷,有實力就能無所顧忌?

你厲害,多的是比你厲害的人。

……

吳郡一戶人家中。

江舟一身巡妖衛黑色差服,對面是一個一身白孝的年輕婦人。

這就是當初街遇到的那個為救夫忍受瘋乞丐羞辱的伍夫人。

她丈夫伍書生和乙三六的死法一模一樣。

十有八九是同一個兇手。

這就是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伍夫人,這麽說來,尊夫可能是那個妾室所殺?”

“肯定是那個賤人!”伍夫人恨恨地咬牙切齒。

這伍夫人姿色不俗,此時一身白孝,面帶淚痕,如梨花帶雨,頗有些我見猶憐之態。

不過江舟就像個木頭一樣,並不能欣賞到這份美。

對她的憤恨不置可否:“你說尊夫出事之後,就沒有見過那個妾室?”

“不錯,若非如此,她怎會在此時突然不見蹤影?定然是加害亡夫之後逃之夭夭!”

伍夫人恨恨說道:“亡夫當初見她可憐,便接回家中,百般寵愛,但有所求,無有不應。”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這個之前江舟已經聽她說過。

伍書生是在一次踏青回城的途中,在城郊遇到的那個妾室。

據伍夫人說,當時那個女人披頭散發,衣冠不整地倒在路中間。

這女人姿色絕佳,伍書生也不知是心生憐憫還是什麽,就將她救回了家中。

女人醒來後說她遭遇了強盜,全家都遭了毒手,唯有她自己逃了出來。

這種漏洞百出的狗血套路都能相信,江舟除了認為那個伍書生是色令智昏,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然後發生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女人為報恩成了伍書生妾室。

不過人已經死了,江舟也沒法鄙視。

又開口問道:“伍夫人,據我所知,尊夫曾經得遇高人提點,但他先是不信,後來卻又出去尋那高人相助,這是為何?”

伍夫道:“官爺有所不知,亡夫遇害前,曾有惡鬼翻墻而入,亡夫遣下人追去,卻不見蹤影,”

“現在想來,那惡鬼分明就是那個賤人!當初惡鬼便是遁那賤人的院中才忽然失了形跡。”

“還有,那位高人交與亡夫的破鞋……法器,懸掛之時,家中安寧,偏偏那小賤人竟然要死要活地取了下來,亡夫當晚就遇了害,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伍夫人哭道:“官爺,您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啊!”

“伍夫人放心,在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尊夫一個公道。”

江舟說完,又問了幾個問題,便告辭離去。

站在伍家門前,回頭看了一眼。

路遇遇難美人,以身相許的狗血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