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白傘蓋,遁龍樁

妙華尊者搖頭嘆道:“江居士,不管居士信是不信,老僧對江居士從無惡意,卻是一心一意,想要將我尊勝一脈凈世大法傳與居士。”

“只可惜,造化弄人,居士對我尊勝寺成見已深……”

妙華尊者說著,忍不住擡頭,目露期待,再次勸說道:“江居士,尊勝佛母凈世大法,乃世間一等一的成道正果之法,縱然是與大梵正宗相較,也不差分毫,”

“江居士當日也已得窺我尊勝大法,五佛頂妙術一斑,若居士肯入我尊勝一脈,五佛頂妙術,老僧雙手奉上,且願以尊勝衣缽相托。”

妙華此言一出,令得因少陽宗主之死而陷入死寂的眾人一驚。

尤其是那些僧眾,兩眼圓睜,滿臉不可思議。

尊勝寺乃佛門三脈祖庭之一,對佛門之重,不言而喻。

以衣缽想托,等於將佛門三脈之一交到他手上。

何況此地是江都,這些僧眾中,有過半都是尊勝紅教一脈,豈能不驚?

妙華尊者地位特殊,否則也不會四品之境,就有尊者之稱。

他的話倒沒有人懷疑,也正因如此,才更令人難以置信,甚至不能接受。

“妙華尊者!此事萬萬不妥!”

“尊勝衣缽豈能輕易與人?”

“非大德大智之人,如何能承續!”

當下便有僧人忍不住紛紛喊到。

反倒是無人去想,作為當事人的江舟會如何回答。

在他們想來,這種好事,豈有人能相拒?

眾僧紛紛痛心疾首的模樣和苦勸,並沒有讓妙華尊者動搖,甚至沒有去看那些人一眼。

只是目含期盼,直直盯著江舟。

只可惜,江舟只是平靜地看著妙華尊者,無喜無怒。

只將手中灰撲撲木棍一頓,拄在身前。

妙華從江舟眼中,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反應。

甚至沒有見到一絲一毫的波動。

“唉……”

妙華尊便知結果,雖然早有預料,卻還是長嘆一聲,不再多言。

只見他雙手一送,將懷抱大白傘蓋送出。

大白傘蓋脫出他手,但懸於其頂,緩緩轉動。

見其合什道:“尊勝五佛頂妙法,乃白傘蓋佛頂、勝佛頂、最勝佛頂、光聚佛頂、除障佛頂,老僧有心叫居士盡觀,但老僧愚鈍,只修得白傘蓋佛頂,便請江居士勉為其難,觀上一觀。”

在場之人俱是一凜。

所謂佛頂,乃佛之頂相,為常人所無法得見的殊勝之相。

乃是佛陀最不可見、最不可思議之秘相,具最神秘之大威能。

世人皆知,尊勝寺凈世大法,得傳自尊勝佛母。

傳聞,此佛母是唯一得佛陀灌頂親傳之存在,最擅佛頂相法。

五佛頂妙法,其中又以白傘蓋佛頂為最,乃尊勝母觀佛陀眾相之頂,匯無量殊勝而成,是尊勝一脈,最高秘術。

妙華尊者盤起雙腿,懸坐當空,低眉垂目,雙手合,口齒開合。

陣陣佛咒梵音自此間誦出,細微,輕緩,卻在刹那間遍傳四方。

一時間,仿佛天地都在回蕩著他的誦念之聲:

“一切佛相無上頂,化身微妙現天母。威德無敵白傘蓋,名稱普聞我頂禮……”

隨著誦經之聲,妙華尊者周身泛起金光。

身後漸漸浮現一圈赤紅的焰輪。

金光與焰光交錯,虛空耀起點點金紅星輝。

“無相之魔,有相之冤,諸佛菩薩,日月星鬥,吉神護持……”

江舟日月五星輪仍在頭頂高懸,天地暗沉。

此時卻有縷縷光明照破昏暗,現出真正的日月星鬥。

妙華尊者頭懸白傘蓋,緩緩轉運,法相莊嚴,如廟裏的佛像一般。

他擡起眼皮,緩聲道:“江居士,白傘蓋乃佛之凈德,持此咒,可遮蔽魔障,守護佛法,能悉伏一切天魔外道,摧毀一切咒法,亦能強延已盡之壽……”

妙華尊者將自己所誦咒訣一切奧妙緩緩述來。

旁人只道他是在揚尊勝法脈之威嚴。

與他正面相對的江舟卻皺起眉頭,心生疑惑。

哪有人這麽打架的?

這妙華不像在嘴炮炫耀威嚇,反倒像是有意在為他講解法門。

不過因此咒而生的莫大神力,卻是鋪天蓋地,仿佛真佛臨凡,探出遮天佛手,覆壓蒼生。

只不過這片刻間,江舟就有些窒息之感。

他之前驚鴻一瞥,自那四個尊勝棄陡的五頂輪王陣中,見過一尊可怖可畏,不敢言說的存在。

此時妙華給他的感覺,就有一絲像那尊存在,哪怕其中差距,足以無量計。

江舟深吸一口氣,摒棄雜念。

雖是感覺到了威脅,但他反而也盤坐下來,將遁龍樁往膝上一放。

右手平伸,掌心向上,自胸前緩緩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