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3/4頁)

眼看著霍玄照要給人上刑嚴審,大理寺卿眉頭緊皺,怕再強行替汪其征圓謊,這一板一眼的夯貨會跟永宣帝告狀,只能稍微意有所指地暗示了幾句:“你做了什麽都得老實交代,春獵來的可都是貴人們,你一個小小家將,可別因為受不了大刑就胡亂攀扯。”

汪其征已經想清了利弊,便還真沒有供出譽王這個指使之人來。但他本來是想什麽都不說,然而終究受不住刑,還是把事情的真相吐露了。

汪其征把他們給鹿下藥好將其追蹤獵獲,以及得知事情疑似敗露後,為免受到牽連決定將人滅口的事都清清楚楚地交代了出來。只不過把譽王給摘了出去。

按汪其征的說法,是他們為了幫譽王獲得頭名主動策劃下藥,又在發現事情可能暴露後擅自想要動手將人滅口,譽王並不知情。

大理寺卿雖然猜到下藥一事可能跟譽王有關,但倒是沒想到原來是為了搶占“逐鹿”先機,這……這也真是“奇思妙想”了。

原本大理寺卿還想著,春獵向來都是厲王獵到鹿,鹿會被下毒是為了毒害厲王呢。哪知道只是為這?

怪不得說那鹿毒性不強,原來是沒打算毒人,還要自己吃的。

偏偏用了這種手段,譽王也還沒搶過厲王,鹿到了厲王手裏,還被挖出了下毒一事,這真是……

也不知該說是譽王運氣太差,還是該說厲王著實厲害了。

大理寺卿對這結果頗有些感慨無言。雖然汪其征把譽王撇得幹幹凈凈,但有腦子的人都不可能相信譽王真的完全不知情,不過他即便心裏唏噓譽王偷雞不成蝕把米,面上也還是假裝信了,對霍玄照道:“我看他已經是徹底說了實話了,真相應該便是如此。”

“皇上還在急著等咱們復命,不若便先以此結案,請皇上定奪再論吧?”

霍玄照看了他一眼,這回倒是沒再反對了。

反正就算攀扯到譽王頭上,也不過是罰點俸祿禁閉的事。他要是再用刑,非要讓這人供出譽王,反倒要被人說是屈打成招了。不如幹脆就這樣。

就算明面上說是不關譽王的事,但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這就是譽王幹的。比起一點懲罰,傳出這等醜事名聲變差,對他競爭儲位的影響才是最大的。

霍玄照跟大理寺卿去給永宣帝匯報的時候,時間還沒過很久,永宣帝仍然怒氣未消,直接讓他們當著眾人的面說了結果。

霍玄照也不含糊,直接把受了一番刑的汪其征拖了過來,讓他自己再在永宣帝面前說了一遍。

譽王一看到汪其征淒慘的模樣就越發感到不妙,把手藏進袖子,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裏,這才能勉強維持鎮定,沒有直接在人前失態。

汪其征交代的時候,譽王感覺完全是度日如年,雜亂的心音伴隨著汪其征虛弱的聲音,聽得他又慌又怕,急得幾乎分辨不出對方到底說了什麽。

艱難地熬過了這漫長的一段時間,譽王先是覺得完了,下藥和滅口的事這下都被人知道了。接著又稍微松了口氣,至少汪其征沒有把事情扯到他的頭上。

但很快,譽王就又感覺到如芒在背。

品級高的達官貴人們這時幾乎都在,聽了汪其征的話,一個個都忍不住把驚異而古怪的視線投向了他。就連那些投靠了譽王的,這會兒也用意味並不怎麽好的目光看著他。譽王的外祖,左相,更是極其不滿瞪了他一眼。

而永宣帝的眼神就更可怕了。

他陰沉著臉看向譽王,直接將手邊的茶盞砸了過去,大怒質問道:“這就是你手下的人辦的事?!”

虧他之前看譽王表現無辜,還想著會不會是其他人故意收買了他的家將,以此陷害他!哪知道實際上完全就是為了給譽王攬功才搞出的事!

“下藥和刺殺的事,你真的都不知情?”永宣帝冷冷地問。

譽王被永宣帝砸了卻是躲都不敢躲,茶盞砸在身上,不光裏面的茶水潑到了譽王的衣襟和臉上,碎片還在他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所幸是沒傷到眼睛。

但他堂堂皇子,臉上的傷口沁出血珠不說,還一身臟汙,頭發直往下滴水,被這麽多人看著,著實是狼狽至極。

然而譽王卻是無暇悲憤,第一時間跪下,向永宣帝請罪:“父皇息怒,兒臣……兒臣是真的不知還有這樣的事啊!”

“兒臣確實想在此次射鹿中博得頭籌,但從未想過用這樣的腌臜手段。這回四弟恰好從兒臣手上將鹿搶走,兒臣也並未因此與四弟糾纏,哪至於為了一頭鹿做出這樣的設計?”

譽王跪伏在地上,頭低到了地面,聲音悲切,頓了頓又說道:“許是兒臣之前表現得確實心切了點,兒臣的手下才擅自揣度,為了逢迎拍馬暗中做出這樣的事。因為未能成功,事後便也沒有告訴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