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動搖

“阿禮,你怎麽在醫院,是生病了嗎?”

男人低沉的嗓音裏夾雜著幾絲明顯的緊張。

他穿著一件大衣,溫潤如玉,依舊是那般君子如蘭。

溫禮不是沒有試想過和徐恒再次見面的場景,但從沒想到會是這樣。

“阿恒。”

溫暖雙手纏抱住徐恒的胳膊,得意的沖著溫禮挑眉。

從小到大,溫禮總是能處處壓她一頭,無論是外貌,還是畫畫的天賦,一提起溫家,人們想到的永遠都是溫禮。

明明就是個病秧子,偏還被人送了一個聖潔之花的稱號,吸引了一大群傾慕者。

不過現在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因為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不再是溫禮的了。

“阿恒,一會兒抽血站在旁邊陪我好不好,我害怕紮針。”

溫暖撒嬌的話讓徐恒回過了神來,瞬間難堪的低下了頭。

他劈腿了,對象還是溫禮的堂妹,發生了這種醜事,他實在是沒臉再在溫禮面前出現。

這一個月內,他每天都在自責,卻又懦弱的逃避任何關於溫禮的消息。

“阿禮,我對不起你。”

溫禮肩膀一顫,喉嚨發緊,似乎連心跳都停滯了幾秒。

溫暖肚子裏懷著的孩子是徐恒的。

心臟密密麻麻如針紮般刺疼,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嚇的,溫禮臉上血色漸退,病靨一片哀愁。

“阿禮。”徐恒緊張,無措的呢喃著她的名字。

看著依舊在為自己擔心的男人,溫禮的心境復雜得難以言喻。

未婚夫劈腿了堂妹,沒有人能輕易接受這種殘酷又難堪的現實。

或許她應該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是渣男,又或者沖上去將他的臉給撓花。

只是溫禮的教養和所學的詞匯讓她做不出那種事,也說不出那些刻薄的話。

既然木已成舟,她不想讓自己處在一個更難堪的境地。

蒼白的唇瓣抿了抿,她強迫自己的嘴角揚起。

“你沒什麽好對不起我的,徐家一個月前就已經宣布了解除婚約,我和你也早就沒有關系了。”

溫禮氣質大度,她言談舉止優雅有禮。

“阿恒你看到了吧,堂姐根本就不在乎你,她的心裏永遠都只有自己。”

徐恒眼巴巴望著溫禮離開的背影,讓她心中妒火中燒。

“如果她真的喜歡過你,怎麽會這麽冷靜?我這個堂姐從小就被我二叔和堂哥給寵成一個自私自利的性格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

徐恒咬緊牙關,緊繃著臉。

他所認識的溫禮美好又溫柔,並不是溫暖口中哪種自私自利的人。

可溫暖的話到底還是刺痛了他。

即便徐恒早就有所察覺,溫禮對和自己的男女之情並不深。

可見到溫禮表現得那樣大度,他心裏還是難受得緊。

徐恒的心事就差沒直接寫在臉上,溫暖看得嫉妒的怒火直在心口翻湧燃燒。

雖然徐家同意了兩人的婚事,可溫暖不傻,白月光在沒有成為飯粒子之前,徐恒的心裏永遠會有溫禮。

唯有把這個白月光踩進塵埃裏,徐恒才會徹底歸屬自己。

“老公,我今天剛做完產檢,寶寶特別健康,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個女兒嗎,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女兒要是知道她爸爸這樣貪睡,會笑話你的。”

失魂落魄的溫禮一進病房,就看到唐欣握著溫煦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正雙眼垂淚。

“嫂子,我已經托熊熊讓她表哥幫忙去打聽國外腦科醫生的消息了。”

唐欣擦了眼角的淚,轉過身來時面帶喜色。

“小禮,其實剛才你哥的主治醫師和我談過了,美國的確有個很厲害的腦科專家,院方把你哥的病情發過去後,那專家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但是保守估計得要兩百萬的費用。”

“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已經很高了,嫂子,我們給哥治吧,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的。”

“當然要治,溫煦不止是你哥,他還是我的丈夫,我名下那套小公寓應該能賣七十萬,剩下的錢,我回家去借。”

唐家是普通的民工家庭,但靠著溫煦當時給的千萬彩禮做起了些生意。

規模雖然不大,但這兩年生意紅火,好歹是盈利狀態。

洗手間裏,唐欣的電話已經打了半個多小時。

溫禮不安的在外面來回踱步。

想到那天張蘭惡劣的態度,她打心眼裏覺得這錢是借不來的。

如今溫家負債累累,張蘭恐怕都恨不得溫煦能早點去死,又怎麽會借錢出來呢?

她點開微信,看著傅隨靖發來的電子門票,心裏開始動搖。

‘哢嚓’,洗手間的門開了。

溫禮收起手機,擡頭看了過去。

唐欣應該是有洗過臉,但那眼睛通紅,根本掩蓋不了哭過的痕跡。

“小禮,錢的事情你別擔心,我媽已經答應了,我下午回趟家去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