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4/4頁）

廖重歡倒是意外地安靜，被從符箓中揪出來之後，就一臉茫然地漂浮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整只劍妖毫無生氣的樣子。

就連緋紅鬧事的時候，他也沒有動彈一下，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牽連，是否會被鳳凰的涅槃之火灼燒，木然又僵硬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直到鬧劇結束，他才突然開口：“沒有復生之法，是嗎？”

聲音啞得很，疲憊又麻木，帶著濃重的晦暗，讓人聽了都會不由自主地跟著絕望起來似的。

鳳九顏將楔子遞給了文天化，讓他去處理另外兩處的陣法基石，才回轉身，看向廖重歡，說道：“確實沒有。但是當時，是有機會的，是你放棄了她。”

他給了兩次機會，廖重歡卻最終選擇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不論是將緋紅為己用，還是自以為是的癡心，皆是他命運的轉折點，也皆是他親自做下的決定。

不值得原諒。

廖重歡的虛影更加蕭瑟黯淡，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雲笙說道：“如果劍妖不存，一切回歸到原本的軌跡上，或許，你和你所愛之人，也有機會白頭偕老。”

廖重歡頓時僵住，不可置信地擡眼看過來，本已經麻木絕望的瞳眸中，驟然燃起了一簇火焰：“真的？！”

“或許。”

雖然只是模棱兩可的答案，廖重歡卻依然重新升起了希望，身上雜亂且磅礴的濁氣和妖氣，一下子就安靜了。

鳳九顏微微一愣，不明白雲笙為什麽要說這句話。他不覺得，雲笙是會對敵人如此仁慈的人。

雲笙對著他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鳳九顏立刻就懂了，忍不住揚起唇角——確實，給他一個似是而非的希望，讓他乖乖配合，不要節外生枝，也是戰術之一嘛。

秋秋聽不懂，被爹娘排斥在外就很著急，迫不及待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撲棱著小翅膀往娘親跟前飛：“娘，你跟爹爹在說什麽呀？秋秋也要聽~”

“在說什麽時候能回家，就是，秋秋很想回去的那個家，爹爹的家。”

說起這個，秋秋就有話說了，叭叭叭地開始給娘親說家裏的好東西都藏在什麽地方了：“……書架後面，爹還藏了一幅畫，也不讓秋秋看，娘回家之後咱們一起去偷出來！”

鳳九顏：“？”

書架後面？什麽畫？他怎麽不知道？他畫過的畫多了去了，基本都大有乾坤，要麽是陣法要麽是特殊的符箓，都送給族裏的崽子們了，讓他們外出歷練的時候有所依仗，並不會留在身邊，又沒什麽大用。

只有最近給母女倆畫的一些，有收藏的價值，但是一直被收在身上，還沒來得及帶回去呢。

“爹還藏了一個盒子在院子裏那顆大樹下面，指不定是哪個壞女人送的呢！還設置了陣法，不讓秋秋去扒開！”

鳳九顏：“？？？！！！”

沒有！絕沒有這種事！

“家裏還來過一個漂亮姨姨，爹就把秋秋藏起來了，不讓見，肯定有鬼！”小崽崽擲地有聲，黑亮的豆豆眼充滿了懷疑。

鳳九顏有口難辯：“那是——”

鬼知道那是誰啊！雖然他就只有三位女性好友，但他也不知道那會兒去找他的會是哪一位啊！

鳳辭倒是很感興趣，問道：“漂亮姨姨長什麽樣子的啊？秋秋還記得嗎？”

秋秋揣著小翅膀認真想了一會兒，回道：“胸好大！”

“噗！”鳳辭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雲笙頓時也意味深長地看了鳳九顏一眼，笑著追問崽崽：“秋秋還有別的印象嗎？”

眼看著要背的黑鍋越來越多，鳳九顏立刻捏住了幼崽的小嘴巴：“這些事情等回家了秋秋再跟娘親說也不遲，家裏的寶貝不好給外人知道。”

作者有話說：

秋秋：這個家裏，不可能有秋秋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