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4/4頁)

“掛好了。”江予說,正要讓他們把他放下去,突然眼尖瞥到了熟悉的名字,急忙說,“先等等!”

江稚問,“怎麽了?”

江予沒回答,心跳有些快,小心拿起剛才看見的那枚平安符,終於看清了上面的字。

平安符經過風吹雨打,字跡有些褪色,但依舊能夠辨清:“希望小寶平平安安來到爸爸媽媽身邊。

——江赟,文珊,二〇〇四,六二十一”

2004年6月21日。

他出生的三個月前。

文珊女士仰頭看著江予,問他,“小寶看見什麽了?”

江予沒有把平安符取下來,默默放下了它,讓爸爸和哥哥把他放下去,迎著文珊女士疑惑的眼神,吸了口氣,放縱自己的沖動,說,“我看見了您和爸爸給我求的平安符。”

文珊女士有些意外,和丈夫對視了一眼,才說,“小寶看見的是哪一天的?”

江予說,“零四年六月二十一。”

“十六年前?”江稚困惑,那一年他才六歲,只記得江先生和文珊女士帶他回姥姥姥爺家住了三個月,姥姥姥爺那個時候還沒住在這裏。

“那個時候你媽媽懷小寶,胎有些不穩。”文老夫人記得這件事,她心疼女兒,又對當時把女兒往死裏折騰的胎兒又氣又怒,因此記憶深刻,時隔多年卻只剩下了唏噓,“有一次還查出胎心停了,所以你們爸媽經常來求平安符,來來回回求了三個月,小寶才真真正正在媽媽的肚子裏落穩。”

其他三個人在察覺他們說這件事之後就自覺地走遠了。

江予在媽媽肚子裏待過一段時間,清醒的時間很少,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只知道他在黑暗中待了很長的時間。

——原來是三個月嗎。

胎心停了……是什麽意思?是文珊女士原本壞的是死胎,如果他沒有來,那江家就不會有第二個孩子嗎?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被江予壓了回去,有些沉默。

他沉默,江稚也跟著沉默。

“小寶已經長這麽大,都過去了。”文珊女士笑著撫摸著江予的後腦勺,“還好小寶堅強來到了爸爸媽媽身邊。”

“……嗯。”江予緩緩舒出一口濁氣。

“不提了。”江赟說,“這麽多年沒來,去轉轉。”

江予被媽媽挽著胳膊,悄悄擡手摸了摸心臟,感覺這幾天壓在上面的愧疚稍微散了點。

他終於能夠輕松一些。

江先生和文珊女士特意擠出了半個月時間陪江予,倒沒讓江予請假,周一就把他和他的兩個朋友送到了學校,每天晚上開車接三個小孩去吃飯,周五下午再將他們接了回去,直到半個月的假期結束。

十一月結束,燕市也還沒下雪。

江予答應了褚鶯鶯的提議,和他們約好去冰城玩。

冰城已經進入嚴冬期,滑雪場也已經開放。兩隊人分別從申城和燕市出發,坐飛機去冰城滑雪。

從申城出發的除了褚鶯鶯和她形影不離的小姐妹,還有薛燃和林昂,甚至還有校隊的兩個隊長。

秦晟定了一間套房,剛好住他們三個人,到冰城的當天晚上,江予打開了酒店的電視,正好隨機到新聞頻道,女主持人有條不紊地播報著新聞。

——莊老爺子莊喬森和其子莊寅之被查實賄賂公職人員、莊寅之夫人辛祎被查實為一樁二十五年前的惡性謀殺案的幕後主使,均已被定罪,正面臨著牢獄之災。

莊家目前有能力將他們撈出來的只有長子莊景行,可惜莊景行上個月就因為被舉報偷稅漏稅送了進去。他涉嫌數額巨大,已經驚動了上面的人,莊家一直沒能將他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