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封齊王

王守澄和韋元素昨日在殿上差點被誤傷,雖然對他們來說,這點傷害還不足以撼動自己的權利,但會增加與聖人之間的矛盾。

好在李奏和蘇元楓來了個翻轉,把聖上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伊陽縣和陳金水身上。

這都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李奏回京,就給他倆都送了禮。

他倆這才知道,“東都櫃坊”是巢縣公出錢開的,這位一心撲在賺錢上的六皇弟,送給他們的是還沒到手的櫃坊一成收益。

東都櫃坊收得多,他們就分得多,每年乞巧節前分一次,冬至前再分一次。

而李奏的要求很簡單,他說,天下財富匯聚長安,賺錢還是長安更容易,所以想回來。

這不是廢話?縱使長安房價天下第一高,讀書的、做官的、做買賣的,那還不是人人都想留在長安?

所以,韋元素首先提了這個話題。

王守澄的小眼睛,在他耷拉著的眼皮子底下轉了轉,將李奏留在長安不是難事,體現不出自己的與韋元素的區別。

李奏這小子聰明,他送這禮物,你就會巴不得他活得久點、活得好點。

王守澄向聖上拱手道:

“韋將軍說得沒錯,如今聖上英明,河朔安定,繼橫海之後,成德、魏博也相繼開始繳稅,這都是聖上的功德。

昨日慶成節,聖上大赦天下,普天之下,同沐聖恩,巢縣公能將到手的銀礦獻給聖上,聖上何不也赦了巢縣公的罪?”

這話說得大臣們都愣了:

十個月前,可是您老人家親自誣陷漳王謀反,現在您是要贖罪?

聖上不動聲色道:“赦了巢縣公?難道要朕復他王位?”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不是聽聖上您的一句話?”王守澄笑著在聖上身旁低語道:“聖上,不就是想要控制他人的感覺?”

聖上臉上陰晴不定,眼光落在李好古身上:“李侍中,你怎麽看?”

李好古似乎沒有聽到王守澄的話,他自顧自的說:

“聖上,您昨晚試過巢縣公那張輪椅,它確實可以左右開弓。”

聽上去是說:聖上,您可以用您輪椅往他倆臉上滋墨水啊!但隱隱又是在說,六郎不過是個連輪椅都能被您奪過來的瘸子。

對啊,他只是個瘸子,封王又如何?殘王?不過是讓他徒增恥笑而已。

聖上眉頭展開了,一拍龍椅扶手笑道:

“李好古,擬旨。巢縣公李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慶成節獻銀礦有功,朕感念手足情深,願將其復封為親王,可封號齊,入住藩邸齊王府,無詔不得離京。”

“聖上英明!”

裴煊、蘇元楓,站在殿上的大臣百感交集:

努力了那麽久,他們每個人都站在了一個新台階上。

想起那日在紫竹洲,阿慕寫下那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點燃了李奏的豪情,也讓他們有了奮鬥的目標。

散朝的時候,戶部尚書手上那張長長的禮單,變成了國庫沉甸甸的負擔。

禮品都進了聖上私庫,賞賜卻要國庫來出。

唯有齊王的那個銀礦,因為還需開采,倒是交給了戶部。

六郎因貢獻銀礦有功,被聖上復了親王位,封齊王。這消息很快隨著散朝,比聖旨更快飛進了巢縣公府。

裴煊他們不能明目張膽的過來,阿復來報信的時候,正好看見李奏坐在椅子上,滿臉笑容的看洛泱給猴兒喂甘蕉。

“參見齊王,參見郡主!”

阿復樂呵呵的給二位見禮。

“齊王?”

所有人都停下來,連那只猴兒也看著阿復。他看著李奏笑道:

“看來我是第一個來道喜的,阿復可要討賞才行。就在今日早朝,聖上復了您親王位,封了齊王,只怕這會兒宣旨太監就要到了。”

齊王,這是前世李奏死後聖上給他追封的封號,想不到,今生他活著得到了它。

“你去準備準備,我先回去了。這猴兒養好了傷,找個天氣好的日子,咱們出城去放了它。”洛泱轉頭看著他笑道:

“潁王、安王府裏下元節都有安排,如今你封了齊王,按照宮裏的規矩,下元節各親王府裏都要祭水官,珍王府都準備好一陣了,你只有兩三天時間,準備得及嗎?”

“嗯,等你在珍王府裏行了禮,就過來吃豆沙餅,興許還有好戲讓你看。”

“真的嗎?我問珍王府,怎麽說下元節只有粗糧吃?一定是怕高祖父偷吃豆沙餅,甜食都給省了。”洛泱笑著站起身,手裏兩根甘蕉也都給了猴子。

她跟著阿復往外走:“那你的豆沙餅可得給我留著。”

蘇家的馬車剛走,宣旨太監帶著新任齊王府長史孫德才來了。

這位太監是王守澄的幹兒子,他進了門就開始用太監專用的嗓音唱到:

“六皇弟李奏,聖上顧您腿傷,不便起身,特準您坐著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