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鐘家

又是馮家客舍,而且也只能是馮家客舍了。

這種事情不需要證據,合理推測就行。

“你們談事的時候被馮家客舍人聽到了嗎?”楊崢心中殺氣縱橫。

馮琦的背後是鐘會,鐘會跟司馬家穿一條褲子。

“屬下嚴加防範,但不敢說萬無一失。”孟觀回答的極為客觀。

五十多號人,不可能每個人都守口如瓶,在人家的地盤上,就要受別人的限制,按照別人的規則辦事。

馮琦又奸又猾,手段多的是。

楊崢想吃掉他,占有他的渠道。

馮琦何嘗不想吞掉楊崢,吃下西海的鹽和馬?

過不多時,公孫甫也氣喘籲籲的趕來。

身上還沾著黑紅的血跡。

“屬、屬下……”

“知道了,你無需自責。”楊崢安慰道。

做任何事都有風險,付不起代價就別玩。

九野營與二十八星宿都是草創階段,而司馬家的死士至少培養十五年以上,甚至更長時間。

鐘會司馬師都是冠絕一時的人物。

敗在他們手上,沒什麽奇怪的。

“馮琦的經商渠道,你掌握多少?”楊崢對公孫甫道。

公孫甫面露難色,抱拳道:“馮琦奸猾似鬼,處處防範屬下,屬下只掌握四成。”

四成不算少了,本來時間就短,任務重。

而且渠道這種東西並不是無可取代的,重金砸下去,總會打開的。

今次之事就是個教訓,只有自己的東西,用著才安心。

“涼州馬、與蜀人交易的渠道,你掌握多少?”

馮琦最值錢的就是這條路。

楊崢也一再讓公孫甫多花心思。

“十之七八!”

“如果以後讓你自己經營,你能辦到嗎?”楊崢盯著公孫甫的眼睛。

情報以後就交給孟觀,公孫甫只負責經商。

“能!”公孫甫慨然道。

楊崢目光一一掃過剩下的三個玄武星宿,鬥木獬、虛日鼠、壁水獝,“如果本將讓你們再潛回洛陽,你們可有膽量?”

鬥木獬是書生,虛日鼠是小販,壁水獝則是屠戶。

三人的真實名字都在楊崢心中。

“有何不敢?此仇不可不報!”壁水獝膽氣最足,真實身份也是臨羌屠戶,冶無戴破臨羌,毀了他的家業,只得從軍。

鬥木獬和虛日鼠同聲道:“屬下願去。”

“好,今後你們待遇與都尉同,父母妻兒受中郎將府瞻養,其他四星宿,我會再補上!你們休養幾天,多陪陪家人。”

“謝將軍。”三人無比感激的退下。

楊崢又揮手讓劉珩、龔飛稚等親衛退出。

堂中只剩公孫甫與孟觀。

“來而不往非禮也,馮琦既然靠不住,那就除掉他。”

“若是如此,豈不是引起洛陽警覺?”公孫甫道。

就算沒有這次事件,洛陽就不會警覺了嗎?

西平發生的事,很可能全都事無巨細匯報給司馬家和鐘會。

不然司馬昭也不會這麽精準打擊,點名要征召魯芝。

整個西平,魯芝的存在越來越重要,撫平羌胡,治理地方,沒有他坐鎮,西平始終是個草台班子。

與楊崢一剛一柔,讓西平羌胡服服帖帖。

而且魯芝還與張掖太守杜通、酒泉太守王惠陽、敦煌太守皇甫隆有私交。

還有上次陳泰一見面就來一句:爾暗結羌胡,意欲何為?

楊崢先是曹爽部曲,又是夏侯霸部將,還是夏侯玄女婿,自己的父親還是刺殺司馬懿的刺客……

這麽幾套關系搞下來,還指望司馬家大發慈悲放過自己?

不管殺不殺馮琦,翻臉是遲早的,司馬家正忙著對付威脅更大的王淩,沒空理自己而已。

孟觀道:“屬下也建議除掉馮琦,此人……知道的太多,亦無誠信,殺一儆百,震懾敵人,而且馮琦對洛陽很重要,殺了他,猶如斷其一臂!”

“正是如此!”楊崢一掌拍在案幾上。

案幾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從二人的話中,就可以看出兩人的差距。

“洛陽之事皆因屬下失職,此次除掉馮琦,也應由屬下負責。”孟觀十八九歲的臉,冷峻的如同一塊冰石。

人不怕失敗,怕的是沒有再站起來的勇氣。

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站起來。

以戰爭學習戰爭,以殺戮學習殺戮。

黑暗中的廝殺,比戰場上更殘酷、更血腥。

“你需要什麽?”此刻,楊崢也不敢把孟觀當成曾經的少年。

“屬下有九野營,若是對付一個馮琦,有何面目再見將軍?”孟觀一臉堅決的拱手。

“不必,你盡力即可,記住,你的安危最重要,事不成,我不允許你犯險,一個馮琦而已,賤命一條,豈能與我的兒郎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