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安內

以前可以躲在夏侯霸夏侯玄身後猥瑣,但現在差不多要走到前台靠自己了。

總躲著也不是個事兒。

眼下局勢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

就看守不守的住。

這是一個戰爭決定一切的時代。

司馬父子不可能把所有力量都投入到這西北邊陲之地。

只要展示出足夠強大的力量,司馬父子一定會投鼠忌器。

裝孫子裝久了,不僅別人真會把你當孫子,自己有時候也把自己當成了孫子。

偉人說過,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凡治下之民,男丁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皆披甲持戈,保家禦敵,有功者全家升賞,作亂者左右十家皆斬!”

楊崢頒布最嚴酷的連坐命令。

連青營中十三歲以上的孩子都組成監察隊,與傷殘老兵一起分散到屯田區奴隸當中。

越來越多士卒向西都集結,此前他們還是奴隸、待歸、治民,現在全都被動員起來。

西平本就是戰禍結連之地,每個族群都經歷過磨難。

只是讓楊崢想不到的是,奴隸和待歸熱情高漲,治民卻不斷逃亡。

奴隸和待歸有迫切改變自己命運的願望。

但治民沒有,很多漢民享受最低的賦稅,承擔最少的徭役,關鍵時候,一聽說來犯之敵是雍涼都督,心瞬間就散了。

楊崢對他們盡心盡力,含辛茹苦,關鍵時候,他們依舊心在朝廷。

趁這個機會,楊崢一不做二不休,將西平幾個鬧得最兇的豪強大戶抄了家,兩千余口人被押到刑場之上。

狼崽子永遠喂不熟。

上一次王金虎以太原王氏的名義,立即就取得了他們的支持。

上上次在枹罕也是,李彌舉著李勝的旗號,當地大戶立即就來抱大腿。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

哭嚎聲震天動地,顯得特別淒涼。

“大敵當前,亂我軍心,當斬!”楊崢寒著臉。

刀斧手舉起了屠刀,奴隸睜大眼睛看著。

魯芝面有不忍,但此時此刻,也沒有多說什麽。

在九野營的監視下沒有一家是冤枉的。

西平十九戶大姓,有十一戶拒不執行楊崢的軍令,還趁機收容漢羌散戶。

享受權力,就要承擔義務。

這年頭沒有一塊土地的安寧是平白得來的。

尤其是西土,諸族混雜,每年大小仇殺不斷。

楊崢給了他們最大的容忍,換來的卻是背叛。

所以今日就怪不得屠刀無情了,“斬!”

一聲令下,屠刀揮動,哭喊聲戛然而止。

一顆顆人頭滾落。

刑場立即變得血紅。

楊崢冷冷望著台下的奴隸和百姓,“想想你們這兩年的安定日子是誰給的,是誰讓你們吃飽穿暖?西平若是被攻破,你們現在的一切都沒有了,你們的家園會被燒毀,你們妻女會被淩辱,你們孩子將成為最悲慘的屯田客!”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更不要期待魏軍會愛民如子,華夏幾千年的歷史中,有幾支軍隊能做到秋毫無犯?

而屯田客比西平的奴隸更為淒慘。

楊崢至少讓他們有一個家,有向上躍遷的機會。

而屯田客一輩子被定在屯田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官府的。

如牛馬般勞作一生,到老還要遺棄。

楊崢的話被督察隊一句句傳入奴隸群中。

很快就引起了共鳴。

以前被俘虜的時候,羌胡還心懷仇恨,但兩年下來,忽然發現日子比以前在部族中好過多了。

吃飽穿暖,結婚生子。

若是從軍,立即改變身份地位。

即便不從軍,只需勞作五年,五年之後變為待歸,再五年之後,變成治民。

一套成熟的體系,早已讓他們適應,並且產生了強大的歸屬感。

楊崢不再多說,其他的交給督察隊,讓他們去激勵士氣。

軍隊之中,自有宣義郎引導。

攘外必先安內,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盤散沙上去也是送死。

“此戰當分清主次。”魯芝帶著周旨走到楊崢面前。

“請伯父教我!”楊崢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虛懷若谷。

“陳玄伯忠於朝廷,鄧士載、胡廣胡岐兄弟忠於司馬氏,興雲知否?”

陳泰在武威聚兵,但並未有實質性的動作。

鄧艾卻像瘋狗一樣咬了上來,屯兵允吾,胡廣胡岐領安定軍與之匯合。

“西都就交給伯父了!”楊崢瞬間就領會了魯芝的意思。

若是打陳泰,即便打贏了,也會削弱曹魏內部的擁曹派,讓他們視自己為異類。

而且陳泰在北面雷聲大雨點小,除了與彭護暗中來往,基本沒有別的動作。

鄧艾就不一樣了,司馬家的鐵杆狗腿,每次都是他跳的最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