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頁)
一條觸手在林苑的指揮下悄悄從地底移動過來,幹擾了他的潛意識。
【說吧說吧,說出來聽聽。】
突然覺得自己充滿了表達欲的哨兵咳嗽了一聲,
“什麽都沒發現。倒是每間屋子裏,都上演著……嘿嘿。看著讓人上火。”
“這裏的晚上很安全,想做什麽都行。吃的喝的都有,那些家夥的反應就像真人一樣。”他的聲音壓低了,染上了一點變態的笑,“不論你對他們做什麽事,他們都不會反抗。”
他的夥伴跟著混笑起來,“你這個混蛋,不會在這種地方,還有這種心情吧。”
“在哪不都一樣嗎,我們這種人,左右是過了今天沒有明日。越是古怪,越是刺激。”
好像在對同伴說什麽特別得意的事,越說越興奮。
“本來就是些從前用來勞|軍的罪人,活著的時候就是些被人擺布的牲畜。”
“我見著一個女的,晚上再找不到鑰匙,我就帶你去見她。”
……
兩個哨兵嘿嘿地笑著。說話的內容從林苑感興趣的信息變成了令人不舒服的猥瑣話題。
幸好他們終於向遠處走了。
倪霽比林苑更迅速地站起來。他退開兩步,站直了身軀,在那裏整理自己的手套。
他左手的手套不知道什麽時候松脫了,只掛在指尖一點點。彈性很好的黑色手套被他很快地扯上去,嚴絲合縫地遮蔽住了露出來的手部肌膚。
“你好像一直都戴著手套?”沒注意剛才暗地裏發生了什麽的林苑,看著他的動作問了一個問題。
倪霽沉默了一下,把自己隨身的佩刀拔|出來給林苑看。那柄沒有吸到血的配刀,此刻只是一把短短的白色匕首。
“這把刀是我很早的時候,從一個汙染區裏得的。”
骨瓷一般的白色刀刃沒有什麽光澤,握在倪霽黑色的手套裏,顯得平平無奇。
“這家夥無論什麽時候都渴望著我的血,空手持刀很容易被它偷偷割傷。所以我這些年習慣了一直戴著手套。”
細細的古怪聲音從刀柄處傳來,“嘻嘻,又見面了,克拉肯。這小子他被你脫過一次手套,就一直……嗚嗚。”
刀柄被掐住了,被倪霽無情地收回了刀刃中。
林苑就把自己的刀給倪霽看,那是她回京都之後,倪霽寄給她的禮物。
她的手腕很細,玉石一般瑩潤,黑白相嵌的手鐲收尾相銜,環繞在那手腕上。黑色的線條流動得很漂亮,襯得肌膚更加瑩白。
“我這一把很好用。”林苑說。
她的話言簡意賅,喜歡和謝意都在這幾個字裏了。
倪霽黑色的手指微微收緊,
他常年戴著手套,已經戴成了一種身體習慣。非戰鬥的時候,脫掉手套這種事,對他來說有些不自在。
他本來想把這件事認認真真解釋給林苑聽。
他知道林苑是一個很純粹,也很尊重他的人。說了之後她肯定會注意到那些精神體的調皮,會加以制止。
只不知道為什麽,這話在喉嚨滾了滾,又悄悄咽了回去。
他甚至不想去細究自己是出於什麽心態才沒有把話說出來。
兩人沿著木板拼的走廊往前走。
像那兩個哨兵說的,這一排屋子或許是仆從居住的場所,比兩層的高腳木板樓還更加潮濕昏暗。
林苑推開一間間門往裏看,她想起了昨夜認識的那位姑娘。
那個姑娘名叫溫莎,唱歌好聽,人也很溫柔。她大概就是住在這些屋子裏。
只是不知道是哪一間。
拐角的巷子,傳出一聲驚恐的叫聲。那聲音像是剛剛離開的兩個哨兵之一。
很快,一個哨兵從巷子裏連滾帶爬地滾了出來。他失去了一個哨兵應有的強大和鎮定,一邊哆嗦著後退一邊緊握手中的長刀,指著陰暗潮濕的巷子。
過了一會,他的夥伴,就是那位自稱已經進入玫瑰營三天的哨兵,慢慢從巷子中跟了出來。
那人一臉疑惑地問他,“你怎麽了?幹什麽嚇成這樣?”
哨兵的臉從側面看上去很正常,還是那個高大魁梧,有著一身肌肉的男人。
但只要稍微換一個角度,就會發現他整個人被從雙腿|中間一刀劈成了兩半。
半邊臉,半邊身體,一只手,一條腿。
只剩下半個人的哨兵用著古怪的姿勢向前行走,他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可怕的變化。還一臉疑惑地走向自己的同伴,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那被刀刃光滑劈開的身體裏,沒有血液和內臟,無數詭異的金色眼睛宛如寄生一般,在本該是血肉骨骼的身軀裏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