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岑老述龍脈，天地皆蒼茫

轟隆隆……

蒼穹風雲翻滾，雷光閃爍，一道道閃電撕裂蒼穹，在密林引發山火，即便是傾盆大雨也無法熄滅。

山崖之上，滾滾山洪如野獸般咆哮翻湧，而那一座座高聳雪峰，則全部隱於陰雲之上，每當電閃雷鳴時，便黑影閃現，仿佛一個個巨人俯視大地。

“莫三，劈開那顆大樹！”

“龍豐府軍諸位，引水渠再拓寬一些！”

暴雨之中，陳墨刀一身蓑衣高聲指揮，上千軍士四處忙碌，排除水患險情。

軍帳之中，火盆熊熊燃燒。

岑虛舟望著帳外暴雨，搖頭感嘆道：“人力有窮，即便修煉有成，在這天地之威面前，終究還是螻蟻。”

屠蘇家一名家將面帶憂色，“暴雨隔絕炁息，鷹隼無法飛行，那些妖物會不會趁機作祟？”

岑虛舟眼睛閃爍淡淡金芒，撫須望著遠處山川，“無妨，這坎元山脈乃是天星局，天降雷霆勾動地炁，正如仙人落子肅殺剛烈，如無意外，這滿山魑魅魍魎會一掃而空。”

“這天氣，咱們不敢行軍，那些個老妖又何嘗敢現身。”

王玄面色平靜，看著桌上地圖沉聲道：“屠蘇兄那邊可有消息？”

莫雲天拱手道：“回大人，屠蘇大人那邊已找到躲避雷雨之處安營紮寨。”

王玄微微點頭，沉默不語。

府軍開荒，有三類危險，一是深山妖鬼邪物，二是險境絕地，這第三便是天災，他心中早有準備，這軍營乃是虎賁軍九宮連環營，亦有避雷法器。

莫雲天見狀，連忙低聲問道：“大人，可有何不妥？”

王玄微微搖頭，“無妨，妖物作亂非一時能夠平息，況且此戰關竅另在他處，我等只管開荒便是。”

“如今所憂，乃是這坎元山脈面積廣袤，地形復雜，即便我等兩軍合力萬人，要想將此地探清，也要耗費數年之久，太過浪費時間……”

岑虛舟撫須笑道，“在下到是有一策。”

王玄眼睛一亮，“先生還請明言。”

岑虛舟來到地圖前，“大人請看，這坎元山脈局勢，地若棋盤天若星，這大大小小的山谷雖皆有龍脈地炁回旋形成竅穴，但亦有規律可循。”

“觀山望炁尋龍之法，有回龍、洋龍、降龍、生龍、飛龍、臥龍、隱龍、騰龍、群龍九種，依照地炁又有升降浮沉四象。”

“有些地方乃是小龍，浮散飄離，頂多生些靈草，有些地方沉散，若恰好有礦脈匯聚，便可形成靈礦，有些地方凝聚成珠，必孕有靈寶，若周圍有五行地勢，便會影響其屬性……”

岑虛舟不愧是地元門高手，一番講解，眾人頓時對龍脈有了大致印象。

憋寶人楊老頭點頭贊道：“岑先生高見，但這坎元山脈棋盤谷地眾多，我們該從何處著手？”

望著眾人目光，岑虛舟微微一笑，“捉龍！”

“捉龍？”

眾人面面相覷。

真龍，或許曾經有，但蹤跡難尋，如今或許只有京城周家豢龍氏，還養有血脈淡薄的龍獸。

這捉龍，必然另有所指。

“沒錯，捉龍。”

岑虛舟微微點頭道：“這坎元山龍脈，乃是發源於天都龍首山，龍擅於隱，故有大小分支散亂成團，成風雲變幻之象，再加上這天星局，故而令人眼花繚亂。”

“我等只需捉住這條主龍，坎元山真正寶物皆藏於其中，沿主龍而上，剩下的待日後細細尋找也不遲。”

王玄心中豁然開朗，朗聲笑道：“先生高見，若這趟走完，你與我嶽丈所著《坎元山川志》必能成功。”

“那到還差得遠。”

岑虛舟啞然失笑，“所謂志，不僅有山川地貌，還要有歷史考證，若是能輕易成書，山海書院夫子豈不一大堆？”

說著，望向大雨中的蒼茫群山，幽幽嘆道：“人族歷史悠久漫長，自十七國混亂之前，除去古周朝留下一本《周禮》，三皇之名口口相傳，余者皆是一片迷霧。”

“天都龍首山與九大龍脈，乃是人族族地，若能找到東西補全歷史，岑某即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

“九天蒼蒼，九幽茫茫，吾不知要往何處去，但總要曉得從何處而來……”

……

大雨整整持續了一天。

次日清晨，暴雨停歇，雖天空依舊陰沉，但已有陽光從雲層照下，形成一道道通天光柱，顯得宏偉壯觀。

嘟——！

悠長號角響徹四方，府軍再次拔營而起。

大雨過後，山道更顯泥濘，好在兩地軍府戰馬皆非凡物，翻山越嶺，不受任何影響。

天空一聲鷹啼，有雄鷹自東南而來，振翅落入營中，爪間吊著永安送來的情報。

莫雲天呈上後，王玄一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