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兩地皆有異，圓光分影鏡

轟！

氣浪四散。

數十根離火鐘乳石靈韻盡失，化作千瘡百孔石膏狀，轟然掉落，碎塊四濺。

原本沸騰的巖漿也漸漸平靜，表面蒙上了一層黑殼，又被燒灼變紅。

王玄緩緩睜開眼睛。

噗！

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蘊含勁力，將地面砸得坑坑窪窪。

他看了看周圍，眉頭微皺。

第一次修煉，以失敗告終。

要想將煞輪化作先天陰陽盤，首先要坎離相交，演化太虛，空明茫茫，而這一步卻是最難，剛才陰陽激蕩，已受了內傷。

沒辦法，《太虛陰陽訣》要想修成，還有一種方式比較穩妥，便是散去道行，重新修煉。

但這方法以往苦修皆化作泡影，不說如今正領兵作戰，今後數年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所以王玄一開始便決定冒險。

他看了看地上掉落的鐘乳石碎片，面色變得陰沉，看來這功法太過強悍，即便離火龍脈穴竅，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王玄很想繼續嘗試，但如今早過了晌午修煉時間，只得咬牙忍著疼痛離開靈穴。

出了洞穴，擡頭一看，只見滿天繁星，夜風呼嘯，吸了口清爽空氣，胸中煩悶頓時散去許多。

“大人，你沒事吧？”

張橫一臉擔憂，連忙過來攙扶。

王玄微微擺手，抹去嘴角血跡，沉聲道：“今日情況如何，他們回來沒有？”

張橫點頭，“都已回來，但岑先生神魂受損昏迷，剛剛才醒來。”

王玄聞言，頓時眉頭一皺。

……

軍帳之中，燭火通明，兩地府軍高層匯聚一堂。

王玄望著臉色蒼白的岑虛舟，關心道：“岑先生可曾好些？”

岑虛舟苦笑搖頭，“大人放心，只是傷了神魂，休養數日便好，只是期間無法再動用術法。”

“那就好。”

王玄微微點頭，望向莫雲霄。

莫雲霄上前一步，抱拳沉聲道：“大人，我等奉命探查周圍地形，今日已繪制兩成地圖，奇怪的是，這片區域所有地下溶洞，皆已被地下暗河淹沒。”

“哦，竟有此事……”

王玄略感詫異，看向岑虛舟，“先生，這種情況可否正常？”

岑虛舟撫須沉思道：“中州水炁充沛，天都龍首山那邊常年積雪消融，溶洞近半被淹沒，但在這邊卻少見……”

“或許是附近有地下大湖，不過也算好事，至少妖邪也無法穿梭偷襲。”

“還有件事。”

莫雲霄上前攤開地圖，“大人，我等在這些地方發現地竅靈物已被取走，屬下估計，那黑面相公手下正在擴張活動範圍。”

“卻是沒錯。”

屠蘇家供奉李老也上前拱手道：“大人，我等奉命探查邪神地盤，但對方以痋術布陣，外圍又有神像監視四方，未免打草驚蛇，並未深入。”

“我等跟蹤了幾批巡山小妖，發現它們正大肆捕捉山中生靈，應該是要進行血肉祭祀，但裏面情況卻不知。”

聽二人匯報完，王玄若有所思，隨後望向岑虛舟，“先生，古戰場那邊什麽情況？”

“那個地方……不簡單！”

岑虛舟深深吸了口氣，面色變得凝重，“老夫查看地勢格局，是盛露金盤騰龍之勢，龍脈竅穴升騰而上，所以戰場煞炁凝於空中，遮天蔽日，好似倒扣玉碗形成大陣，一旦踏入，便是自成空間。”

“更不妙的是，老夫以尋龍望炁訣探查，竟看到一身騎異獸的金甲神將襲來，僅在外圍探查，便神魂受損……”

“金甲神將？”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

王玄皺眉道：“先生可知道那是什麽？”

岑虛舟撫須搖頭，“老夫……從未見過。”

一旁屠蘇子明猶豫了一下，“在下，到是聽過一件事，有些相似。”

望著王玄目光，他沉聲道：“想必大人也知道，北疆那邊有幾片浩瀚上古戰場，也不知何時形成，邊軍悍卒精銳，常進入其中磨煉體魄意志。”

“我聽回來老將說過，那上古戰場中，有一種邪祟最是難纏，被稱作陣魑！”

“陣魑？”

王玄眉頭一皺，“這又是何物，《大燕搜山圖》中從未記載。”

屠蘇子明微微搖頭，“這種邪祟很少見，大人也知道，強大軍陣即可施展遁法，也可凝聚全軍意志，以煞炁塑體，形成軍陣異象，或為異獸，或為軍魂，於戰場征伐。”

“這種東西若化為邪物，便是陣魑，十分難纏，相當於軍陣重現，但形成亦很苛刻……”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聽邊軍老將說，唯有整座軍陣軍士瞬間死亡，但殺意不滅，機緣巧合下才會形成。”

眾人聽罷，皆面露震驚。

王玄眼睛微眯，“屠蘇兄的意思是，那裏曾有過大屠殺，整座軍陣毫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