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沒過多久治獄吏走過來打開了牢房門說道:“隨我去見文無害。”

菟裘咎連忙站起來,結果在站起來的一瞬間他就感覺眼前一黑,頭暈目眩,幸好隸臣反應迅速過來扶了他一下,要不然他只怕會直接栽下去。

隸臣扶著他小心問道:“小郎君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菟裘咎緩了好一會眼前才逐漸清明,他深吸了口氣咳嗽了兩聲說道:“沒事。”

的確沒事兒,他這就是身體太虛而已。

再一次擔心就算能翻案他這身體也活不長。

他站直身體沒再讓隸臣扶著,實不相瞞,他主要是擔心把人家的手和衣服蹭臟了。

雖然對方是隸臣,但看上去比他現在要幹凈整潔多了。

菟裘咎就連手都是黑一道白一道的,身上更不用說,顯然牢獄之中是沒人專門給犯人打水清洗的。

他一路跟著治獄吏走出了大牢,在出大牢的時候,外面的日光刺目到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身後的隸臣上前一步用手擋在了他的眼前。

許久沒有見到陽光,在接觸到陽光的那一刹,菟裘咎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外面的新鮮空氣再次堅定了他一定要想辦法翻案的決心。

等適應了陽光之後,他睜開眼睛轉頭對著隸臣笑了笑,繼續跟著治獄吏往外走。

走著走著他忽然發現一件事情——他的眼睛看東西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感覺比他原本的視力還要好一點。

只是在牢裏的時候他的確是看任何東西都很模糊,光線不好的地方更是跟瞎子沒什麽兩樣。

所以……他不是眼睛不好,而是有夜盲症?

如果真是這樣,菟裘咎反而放心了一些,比起眼睛壞掉,區區夜盲症都已經不算什麽了,只要注意補充維生素還是能救一救的。

菟裘咎心頭的壓力減少了一點,跟著到了公堂,之前見過的那位大夫同時也是文無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上首查看竹簡。

他進去之後站在那裏安靜地等著,順便預設了一下對方可能詢問的問題,然後再組織語言回答。

菟裘咎的設想中對方可能問他為什麽要反口,或許還會再按照既定程序將那些問話再問一遍。

那些問題在原主的記憶中都是有的,這一次再回答的話,菟裘咎肯定要換一種回答方式,最好是引導對方帶著他去現場看一眼。

記憶中只有在李蔔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曾經去過現場,對於現場的記憶十分模糊——因為原主當時就被嚇暈了。

不去現場基本上也沒辦法獲得更多訊息,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這個案子已經過去許久,判都判了,作為現場的別院或許已經沒有了原本的痕跡。

但不管怎麽說總要去看看。

菟裘咎心裏盤算著他同時挺直脊背準備應對文無害的問話。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文無害問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你與之前略有不同,為何突然性情大變?”

菟裘咎:???你怎麽看出來的?

猝不及防之下他直接愣在了那裏,更不要提立刻回答。

他不說話,文無害就那麽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之中帶著之前未曾有過的銳利。

菟裘咎眨了眨眼問道:“這也與案件有關?”

文無害點頭:“自然有關,若是只看爰書,我沒有看出任何疑點,若沒有其他問題,這次乞鞫便不成立。”

菟裘咎面色微微一變,所以剛剛的問題就是有關能否繼續乞鞫的“其它問題”?

他有些疑惑:“文無害似乎對我頗為了解?”

若不了解怎麽可能說出“性情大變”這個詞?

可記憶中的確沒有這麽個人,這讓菟裘咎心裏有些七上八下。

文無害擺手說道:“此事與案情無關,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便好。”

菟裘咎無奈只好說道:“小子沒變,只不過因為恐懼而生出些許勇氣,便是死也想死個明白。”

文無害卻搖頭說道:“不,不對,你若有此勇氣不會到現在才要求乞鞫,難道讀鞫之時你便不怕?”

菟裘咎頓時沉默,他不知道原主是什麽性格,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那就是膽小懦弱,話又說回來,就算知道了原主的性格,他也裝不出來啊,又不是學表演的,更何況性命攸關之下,他也沒工夫再去模仿原主的行為習慣。

那麽他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做夢還是真的穿了,當然最主要的是他說穿越對方能夠理解嗎?

若是理解成借屍還魂怎麽辦?

電光急轉之間,菟裘咎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小子原本還有些僥幸心理,如今看來卻是瞞不過,如此也只好實話實說。”

他說完擡頭看向文無害一臉真誠說道:“說出來文無害或許不信,罪民前兩日昏迷之時突覺身體飄飄然,似是魂魄離體,原本以為是大限將至,卻不料有人腳踏七彩祥雲而來,自稱乃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有善惡賞罰之責,因感應罪民身上有大冤屈,故而下凡指點一番,好讓罪民能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