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菟裘閱聽完之後先是愣了一愣,繼而呼吸粗重猛地站起來雙手握住菟裘鳩的肩膀問道:“此言為真?”

菟裘鳩說道:“藥方有,但是不是真對症,我也不知,孩兒畢竟不通文墨不知醫術,不如孩兒將藥方默念下來,阿父找一可靠郎中詢問一二?”

菟裘閱難掩激動說道:“好,你且將藥方說來。”

菟裘鳩回憶一番便說道:“竹葉一錢二分,石膏十錢,半夏一錢八分,麥門冬4錢,人參一錢二分,甘草一錢二分,粳米二錢,用水五升,煮至三升,分兩次溫服。”

菟裘鳩說完之後忍不住松口氣,回憶藥方比較困難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把度量衡換算成當下適用的單位。

別的藥材都好說,只有用水方面,秦國時期已經有了升作為單位,衡量水就是鐘、釜、斛、鬥、升。

只是這個升跟後世的升還不太一樣,一升大概也就相當於後世的兩百毫升,而這個藥方本身就是要一升水,換算過來就是這時代的五升水。

菟裘閱本來還只是半信半疑,聽了之後已經多信了幾分,還是那句話。

這不是沒讀過書的文盲能編造出來的。

他起身說道:“我立刻去尋郎中。”

菟裘鳩連忙說道:“天書之上還有關於此方的論證,說是方中竹葉、石膏清熱除煩為君;人參、麥冬益氣養陰為臣;半夏降逆止嘔為佐;甘草、粳米調養胃氣為使。諸藥合用,使熱祛煩除,氣復津生,胃氣調和,諸證自愈。”

他背的這些都是《傷寒論》中所寫,原本他不想說,但又擔心郎中的知識有限,無法證方。

菟裘閱聽到這裏基本上已經全信,應了一聲擡手將藥方寫下,而後快步走出,都沒來得及跟樊氏說一聲,過了好一會才又回來。

樊氏不知發生何事,有些疑惑問道:“夫君這是去了哪裏?”

菟裘閱直接將藥包遞給旁邊的隸妾說道:“快去給大郎煎藥。”

樊氏杏眼圓睜:“大郎?大郎的藥?”

菟裘閱一邊讓人去煎藥一邊細細跟樊氏解釋了一番,樊氏頓時眼泛淚光:“大郎……大郎可是有救了?”

菟裘閱略微冷靜下來說道:“暫且不知,郎中說這藥應當是對症的,藥方論證也在,他看的十分癡迷,還想找開方之人探討一二。”

他說完忍不住笑了笑,拉著妻子的手說:“走,去看看二郎。”

樊氏立刻用力點頭,若是沒有菟裘鳩,菟裘彥只怕還真是藥石無醫,如今雖不確定能否治好,但至少有了機會。

他們夫婦二人去菟裘鳩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家二郎正在那裏一個人蕩秋千。

菟裘鳩見他們過來便立刻停了下來,有些忐忑問道:“阿父阿母突然過來可是有事?”

菟裘閱走過去幫他推了一下秋千說道:“我剛剛去探訪郎中,郎中說此藥可用。”

菟裘鳩頓時長出口氣:“那便好,希望能夠對症。”

對症自然是能對症的,畢竟是漢代的方子,雖然史書上經常將秦漢放到一起,這兩個朝代相隔也的確不遠。

漢代開國皇帝漢高祖劉邦也不過比始皇帝小三歲。

但《傷寒論》的作者張機也就是張仲景已經是東漢時人,距離現在四百多年,這四百年間的醫術發展足以拉出天塹般的差距。

菟裘閱又說道:“你放心,此方我已叮囑郎中保密,他家乃是樊家世代供奉的行醫世家,絕不會言而無信。”

菟裘鳩頓時明白,應當是樊氏娘家的家庭醫生。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是真有用,便是說出去也沒什麽,能治病救人就是大功德。”

這本來也不是他發明的方子,他沒什麽可藏的,雖然可能有些對不起張仲景,但醫者仁心,想必就算他知道了也會欣慰於這個藥方能夠救治更多人命。

菟裘閱一怔,繼而感慨:“二郎竟有如此心胸。”

這哪裏像是沒讀過書沒見識的小郎君?

就沖這一份心胸,他就覺得菟裘鳩將來前途必然差不了。

不過他還是說道:“藥方來歷畢竟無法言明,是以暫時封存,等找到合適時機再說。”

菟裘鳩一想也是,便乖巧點頭,決定聽從菟裘閱的安排,反正對方不會害他。

說話之間藥已經煎好,樊氏過去親自喂了藥,又守了許久,卻並沒有等到兒子醒來。

第二天菟裘彥還是沒醒,菟裘閱需要去上差,樊氏在家裏心神不寧,思來想去索性找了件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教菟裘鳩認字。

對於認字這件事情,菟裘鳩還是很積極的。

只是等他過去便發現樊氏拿來作為教材的竹簡竟然是《日書》。

所謂《日書》就是這個時代人們參考時日吉兇宜忌的書籍,簡單來說就是這時候的老黃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