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菟裘鳩今天出門的時候壓根就沒想起菟裘敦這個人。

沒辦法,他還沒習慣跟菟裘敦住在一起,而且菟裘敦還沒有了戰鬥力,根本不足為懼。

就算菟裘敦出門他也不怕,反正早就跟周圍鄰裏打過招呼,無論他說什麽做什麽周圍人也只會把他當成瘋子。

什麽?他說話也有邏輯?

誰規定瘋子就時時刻刻都得瘋啦?偶有清明時候也是正常的嘛!

結果萬萬沒想到他出去逛了一圈,回頭菟裘敦就不見了。

現在菟裘鳩也不好判斷菟裘敦到底是跑了還是去裏正或者是亭長那裏告他忤逆。

當然也有可能去縣衙,只不過縣衙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進的。

菟裘鳩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馬上要宵禁了,他愛去哪裏去哪裏吧,等明日再不歸來就跟裏正說一聲。”

他現在對外的人設可是不放棄發瘋的老父親,兼顧孝道的同時還遵紀守法,可不能崩人設。

水生巴不得菟裘敦不回來,聽了之後應了一聲說道:“那我去把駏驉拴起來,明日給它們尋一些幹草。”

菟裘鳩應了一聲,從箱子裏拿出了木板和筆墨坐在了院子中的木凳上。

趁著天還沒黑,他要把今天的花費給寫下來。

等記錄完畢之後,菟裘鳩看著賬單沉默了一瞬。

駏驉和花草花費了他不少錢財,接下來他還要置辦一些別的東西,林林總總算下來,菟裘閱給他的錢或許還不夠。

最主要的是發放歲俸的日子過去了,他雖然升爵但要明年才會給,到時候是今年明年的歲俸一起補給他,這樣做主要是為了朝廷那邊記載賬目方便。

所以現在菟裘鳩基本上是一種坐吃山空的情況。

如果是別的朝代就好了,他還能想辦法做點小生意賺點錢。

換到秦國……他敢這麽幹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接下來還有喬遷宴,再過兩個月到了十月初一就過年了。

是的,這個時候正旦是正在十月初一,並不是十二月底過年。

過年的年禮他也要準備,周圍街坊隨便送一送就行,但給菟裘閱和樊氏還是要小心斟酌的。

哎,貧窮。

菟裘鳩頭一次知道了當家的困難。

實在不行他就搞一些新奇玩意吧,畢竟物以稀為貴,只要是沒出現過的東西,別管成本多少都是無價之寶!

哦,對了,還有給公主的謝禮。

菟裘鳩撓了撓頭,要不就送月餅吧,兩天後就是祭月節,送月餅應該比較應景。

只是不知道送吃的合不合適,王室成員會不會對入口的東西比較小心仔細?

菟裘鳩心裏沒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明天去問問樊氏,正好明天菟裘閱休沐,他之前答應過,到休沐日就回去看看他們的。

菟裘鳩記錄完賬本,將花草種在了院子裏,澆完水之後頗覺有些疲憊,思索著他家這澆水設施應該改一改。

宅子很不錯,後院還有一口井,只是每次用水都要去井裏提水就不是很方便,尤其是提水的方式,現在全靠人力往上拽,一不小心若是腳滑很容易出事情。

剛剛菟裘鳩就差點被水桶給拽下去,也虧了井口小,他又及時松了手這才幸免於難。

水生聽到動靜連忙把他給勸回了房間,菟裘鳩看著繩索磨破的掌心頗有些無奈。

虧了他出獄之後被菟裘閱帶回了家,否則只怕就算是能夠翻案,他也不一定能獨自一人生活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菟裘敦的緣故,菟裘鳩晚上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他在家裏逛了一圈看著水生問道:“他還沒回來?”

水生搖頭:“沒有。”

菟裘鳩嘖了一聲說道:“走吧,去跟裏正說一聲。”

家裏丟了人自然是要通知裏正一聲,畢竟遊繳若是抓到了人也應該是關進縣大牢,然後通知其人所在的亭和裏。

不過到了裏正那裏,菟裘鳩就換上了一副十分焦急的表情,轉換之迅速讓水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僅如此,他在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焦急還帶著些許哭腔。

哎,菟裘敦這一家人算是把他的演技都給磨出來了。

裏正聽說菟裘敦丟了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徹夜未歸?”

菟裘鳩連忙點頭:“是,昨日我自集市歸家才發現,當時天色已晚不好驚動大家,本以為宵禁之前他會歸家,可……如今我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裏正立刻說道:“我去找亭長打探一番,你父若是觸犯宵禁此時應當是在縣衙大牢之內,亭長定然知曉。”

菟裘鳩連忙感謝他,兩人一路去找了亭長。

亭長聽說之後也有些稀奇:“縣衙並沒有派人知會,此人定不在縣衙之內。”

菟裘鳩跟裏正面面相覷,都有些茫然——人去哪兒了?

總不能人間蒸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