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頁)

而第二堆則是一些事關各種節日祭祀以及祖先祭日的申請。

第三份則是各地推廣農具的消息,第四堆才是各種需要嬴政來親自判處的案件。

這個分類有點意思。

嬴政先將這些東西都處理完畢之後隨口問道:“為何這般劃分?”

菟裘鳩立刻說道:“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事關這兩種,自然是要優先的。”

實際上菟裘鳩其實一開始差點把祭祀相關全都放到後面,在他看來“不問蒼生問鬼神”實在是不可取。

只是分著分著他就覺得不對,這年頭對於鬼神十分敬畏,對於先祖和上天的祭祀也十分看重,把這些押後他怕是覺得自己混太好,想去牢裏呆一呆了。

思想這個問題,並不是容易轉變的,哪怕到了後世,種花家因為各種機緣巧合成了一個無神論國家,但實際上普通百姓還是有許多有信仰,甚至還有邪教的出現,要不是看管得嚴,只怕要跟隔壁棒國和島國一樣邪教橫行。

菟裘鳩不敢用自己的思想去蚍蜉撼樹,所以麻溜地將這一部分給挪到了前面。

嬴政對此倒是沒說什麽,只是問道:“那為何將案件放在最後?”

菟裘鳩認真說道:“黔首都是屬於大王的,他們耕種織布充實糧倉,為大王提供布料衣物,他們做得越快越好,秦國和大王才會生活得更加舒適,所以當然要重視他們。”

實際上這就是民為水,君為舟的另外一種說法。

只是如果直接跟嬴政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不就是變相地說百姓能夠擁護他也能推翻他嗎?

真這麽說只怕他也不用想著什麽跑馬了,把自己脖子洗幹凈等著砍頭比較合適一些。

這時候,陳勝吳廣還沒起義,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等振聾發聵的話語還沒有出現。

別說黔首不敢做夢自己能逐鹿天下,就算是高官貴族都不敢這麽想。

是以菟裘鳩直接換了一種嬴政更能接受的方式說出來。

老百姓好了,國家才能好,王也能過得更好,這個道理其實都不用菟裘鳩說出來。

秦國從當年被看不起的西戎變成如今最強大的國家,依靠的是數代君主的精明強幹,依靠的是商鞅變法,依靠的是軍隊。

而軍隊就是數以百萬的黔首組成,所以細想倒是有些道理。

嬴政一臉的若有所思,他原本只是隨意為之,卻不料菟裘鳩倒還真有幾分治世之才。

讓他現在就參與國家治理自然是不行,但值得培養一番。

於是回去的一路上,菟裘鳩硬生生當了嬴政半個月的機要秘書。

他手下的百人也只能交給東門竟帶著輪值。

他之前也曾想過讓菟裘彥帶隊,但是又怕菟裘彥不能服眾,幹脆讓東門竟來。

好在進鹹陽的那一天,嬴政終於是把他放了出來,菟裘鳩連忙跑去找他的玉塵。

出去這麽多天,他的漂亮小馬都沒怎麽騎過。

進鹹陽的時候街道依舊很清靜,大家眾星拱月一般將秦王送回了鹹陽宮。

嬴政揮揮手就放所有人回去休息,但自己卻將留守的廷尉李斯等人給喊過來詢問情況。

菟裘鳩出宮的時候正好碰到李斯進來,他連忙向李斯行禮,李斯眼中含笑對他點點頭,義父子二人也就這麽一個打照面的功夫,多說句話都來不及,李斯就匆忙去見嬴政了。

菟裘鳩跟菟裘彥兩個人沒騎馬,坐車回去的。

菟裘彥是擔心菟裘鳩的傷還沒好全,而菟裘鳩覺得玉塵和它身上的馬具實在是太招搖,不想出風頭。

樊氏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他二人歸家,見到他們之後都等不及他們拜見母親便一手拉一個,眼眶略紅說道:“可算回來了,這些時日我都要擔心死了。”

菟裘彥聽後十分驚訝:“阿母知道二郎受傷的事情?”

樊氏立刻驚慌問道:“二郎受傷?傷到哪兒了?怎麽會受傷?”

菟裘鳩剛才都沒來得及攔菟裘彥,結果這大嘴巴就這麽說漏了嘴。

菟裘彥撓了撓頭,他見樊氏這麽擔心還以為她什麽都知道,原來是不知道嗎?

他年紀小哪裏明白什麽叫兒行千裏母擔憂,哪怕是跟隨秦王出行,樊氏還是會擔心。

這倆兒子身體都不算結實,一個之前大病一場,一個自小缺衣少食,她怎麽能不擔心?

菟裘鳩瞪了菟裘彥一眼,連忙攙扶著樊氏溫聲說道:“都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孩兒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不礙事了。”

樊氏拉著他的手問道:“傷到哪兒了?是誰傷的你?大王和公主可知道?”

菟裘鳩搖了搖頭:“傷在了肩膀,至於怎麽傷的……恕孩兒不能說。”

樊氏倒也不是無知婦人,一聽就知道裏面有隱情,於是也不再問,專注關心菟裘鳩的身體。

菟裘鳩沒辦法只得給她看了傷口,好在傷口已經愈合,然而猙獰的傷疤還是嚇得樊氏面無血色,摟著他直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