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一個從宗室過繼來的新君,登基前沒在宮裏過過一天,內侍跟宮人沒幾個認識的,就這,想阻止做了幾十年皇後的皇太後往自己宮裏安插人手?

青天白日的,怎麽說起夢話來了呢?!

他想做的,也只是叫興慶宮收斂一點,給自己留出足夠的喘息空間罷了。

不需要殺人,不需要威逼利誘,他只需要展露出自己的態度,這就足夠了。

皇太後已經老了,而新君還正年輕,沒有人會選擇日薄西山的太陽,卻不奔赴希望噴薄的昭陽。

他耗得起。

而比起這滿宮的內侍和宮人,更重要的是——

作為拱衛天家的鷹犬、隱藏在龍椅陰影之後的那柄匕首,皇家內衛何在?

劉徹幸災樂禍:“沒頭腦當了二十多天的皇帝,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哇!”

李世民:“沒頭腦愣是沒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朱元璋:“他怎麽睡得著的?!”

李元達:“他這個年紀,他這個階段,他睡得著覺?!”

嬴政老大無語:“……你們夠了啊!”

他揉著太陽穴,思慮這個問題:“先帝辭世之前,內衛必然是掌控在他手上的,但先帝去世之後呢?遵從皇家內衛設置的本意,該當交付到新君手上才是,但現在……”

慕容璟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要說是因為新帝過世匆忙,沒來得及將內衛這一殺手鐧傳給新君——

但先帝可是在安排好後繼之人,召見過諸位重臣之後才辭世的!

也就是說,先帝完全有余裕來做這件事,但是他故意模糊了這一點,將內衛的勢力交付到了別人手上!

劉徹道:“你們說,這個人會是誰?”

李世民想了想,道:“也許並不是單獨的一個人,而是一個利益集體。”

李元達若有所思:“或許,就是蒙蔽先帝、讓他陰差陽錯選了慕容璟為嗣子的那個人。”

朱元璋則道:“這把刀不收回來,晚上睡覺都不安心啊!”

就像錦衣衛這種特務機關,怎麽能執掌在皇帝之外的人手裏?

只是說來簡單,這內衛到底該怎麽收?

所謂內衛,便是行走於黑暗之中,為天子掃平阻礙,鏟除異己,探查消息,監控朝臣,做一系列見不得人臟事的黑手套。

這機構綿延幾朝,又有皇權保駕護航,想要將其查出找到,談何容易?

不過嘛……

劉徹環視一周,便見眾人神色愜意,面容輕松,顯然並不覺得此事有多為難,頓時會意:“看來大家都有破局之法了?”

李世民笑了兩聲:“彼此彼此。”

李元達道:“你們想的是什麽?”

“很簡單……”

朱元璋的目光穿過無數的時空,與嬴政堅毅的神情交匯:“我不去就山,讓山來就我!”

……

興慶宮。

皇太後從全寧口中得知了皇帝留下馮昭儀單獨說話的事兒,倒不覺得十分詫異,畢竟早在新帝入宮之初,她就分辯出了那是個什麽貨色。

愚蠢,淺薄,貪慕美色,一心享受,腦袋還不好使。

只是沒過多久,便有人小心翼翼的來傳話,全寧被新帝一腳從台階上踹下去,摔得頭破血流,怕是不能再當差了。

皇太後眉頭蹙起:“陛下這脾氣,著實過於暴烈了。”

回話的內侍屏著氣,低聲道:“太後娘娘,那全太監那邊兒?”

皇太後便嘆了口氣:“陛下是天子,與他獎也是賞,罰也是賞,叫他不要心懷怨懟。”

頓了頓,又道:“使人送些傷藥過去,叫他且歇息些時日吧,再讓太醫去瞧瞧,別寒了宮裏老人的心。”

內侍應聲而去。

皇太後又吩咐近侍女官去給新帝傳話:“本宮並無插手太極宮之意,只不過是一個老婦關懷兒子罷了,叫他勿要多心,好生修身養性。”

女官領命去了太極殿,回來之後小心翼翼的回話:“陛下道是恭聽母後慈訓,然後當著奴婢的面,給將全寧之事告知興慶宮的內侍安了個挑唆兩宮不和的罪過,叫賞了三十板子,打發去掖庭服刑了,又順手將全寧的殿中省太監職位剝去,給了新倒向他的一個年輕內侍,還說……”

她神色遲疑。

皇太後忍怒道:“他還說什麽了?!”

女官愈發小心了:“還說古來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某些……上了年紀的馮姓寡婦,怎麽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呢。”

皇太後:“……”

皇太後聽完血壓“蹭”的就上去了。

天殺的混賬王八蛋,我敲你嗎!

念過書沒有?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出自《儀禮》喪服篇,是講守孝禮法的——等你死了,本宮頭一個給你上柱香!

還有什麽“上了年紀的馮姓寡婦”——你不如直接報本宮身份證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