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頁)
陸崇當初沒背景都不會手下留情,更何況現下有天子撐腰,當即循法將人押下打了板子。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敢在這關頭出去胡作非為的,必然是有所依仗。
這紈絝的祖母乃是莊宗皇帝的公主、先帝的妹妹晉陵大長公主,父親為黔國公,母親出身京兆韋氏西眷房,門下侍中、反卷達人韋仲之是她的從兄,集結宗室、勛貴、世家榮光於一身,怎麽看都覺得金光閃閃。
偏生他還是個脆皮,受刑挨完打之後高燒不起,太醫看後都連連搖頭,委婉的說:“實在是沒救了。”
韋夫人聽完便暈過去了——她只有這一個兒子啊!
晉陵大長公主更是疼愛孫兒,為此悲痛欲絕,身著翟衣入宮,請求拜見天子,要為孫兒討一個公道。
嬴政沒人見她,只使近侍前去傳話。
“大長公主乃是先帝的妹妹、朕的姑母,骨肉至親,何必如此拘禮?令孫雖有罪,但畢竟業已受刑,您年高德劭,為此專程入宮請罪,實在大可不必!”
晉陵大長公主聽罷怒不可遏——難道她是為了替不孝兒孫請罪才進宮的嗎?!
她是要天子給她一個交代!
晉陵大長公主候在宮門外,堅決不肯離去,必然要面見天子不可。
近侍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意思稟告上去,嬴政當時就是一聲冷笑!
他這個人,打小就頭鐵,出了名的軟硬不吃,且從來不接受任何威脅!
給你臉,就麻利的兜著,給臉不要臉,絕對沒好果子吃!
空間裏皇帝們也無大語了。
李元達:“我勸這位陌生大姐見好就收,差不多就行了。”
李世民:“有在這兒鬧事的時間,早點把自己孫子管好不就得了?”
劉徹:“你當始皇是誰啊,他會跟你玩按鬧分配這一套?”
朱元璋:“彘兒說的有瑕疵,始皇行事,還真就是按鬧分配的——只不過是反向分配。”
近侍在天子身邊服侍的久了,更熟悉他性情,此時聽聞天子冷笑出聲,就知道晉陵大長公主八成要糟,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天子冷冷出聲。
“大長公主既然執意為不孝兒孫請罪,那朕又豈能違逆其心意?只是晉陵這封號乃是莊宗皇帝所賜,朕豈能輕加削減,便改黔國公之爵為三代襲之,也便罷了!”
近侍聽得心頭一抖——黔國公,這可是太祖皇帝所置的爵位,許諾世代承襲的啊!
現在直接被當今削成三代襲之了……
近侍聽著都覺得惋惜,只是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恭敬告退之後,往宮門口去,將這消息告知晉陵大長公主。
晉陵大長公主出離憤怒了。
她按品大妝入宮,原本是要叫天子給她一個交代,為府上爭奪幾分權益的,哪成想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如此慘重?
只是處置一個微末小官罷了,難道她的要求過分嗎?!
她可是當今的姑母!
天子如此行事,當真是欺人太甚!
接連兩次碰了釘子,她自知今日在天子處怕是討不到什麽好處了,只是若以為她會就此作罷,卻也太過輕看於她!
晉陵大長公主二話不說,便使人往莊宗皇帝陵墓去了,到了父親的陵園,跪地哭泣不止:“父皇當初駕崩,怎麽不一並帶了女兒同去?倒徒留這無用之身,受人折辱……”
晉陵大長公主的車駕駛向莊宗陵園時,便有黑衣衛將這消息稟告到了曹陽處,詢問是否要加以阻攔。
後者眼眸微眯,神色嘲弄:“做女兒的去給父親哭墳,這是孝道,何必阻攔?大長公主數年不見莊宗皇帝,想來其音容怕也有些陌生了,趁著這時機好生熟悉一二,待到日後父女相見,才不會覺得疏離啊。”
下屬聽得心下一凜,隱約有了幾分猜測,卻不敢深思。
曹陽又問他:“宗室有動靜了嗎?”
下屬忙正色道:“吳王太妃聞訊之後,已經趕過去了。”
曹陽輕輕嗤了一聲:“宗室裏還是有聰明人的嘛。”
……
吳王太妃是晉陵大長公主已故胞兄的遺孀,早就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
這日陽光正好,她用了午膳之後,便去臥房小憩,沒到起身的時辰,卻被婢女小心的叫醒了。
吳王太妃知道婢女們無事必然不會驚擾自己,醒來之後便問:“是出什麽事了嗎?”
侍奉她多年的竇嬤嬤已經取了外出的衣冠過來,嘆息道:“好叫太妃知道,晉陵大長公主去哭莊宗皇帝陵墓了。”
吳王太妃臉色大變,當即起身更衣,聽竇嬤嬤說了事情原委之後,只恨鐵不成鋼的吐出兩個字來:“糊塗!”
匆匆趕到莊宗皇帝陵園去,果然見晉陵大長公主半靠在健壯仆婦身上,紅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