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3頁)
石筠反問金裕:“在你眼裏,是自己重要,還是母親重要?”
金裕遲疑幾瞬,道:“自然是母親更加重要。”
石筠反問金裕:“你父於你五歲之時離世,彼時你應該也已經開始記事,他是奸邪小人,還是樸實君子?”
金裕只能道:“我父乃是樸實君子。”
石筠又道:“難道你的祖上,盡是不忠不義之輩嗎?!”
金裕只得搖頭:“當然不是。”
石筠遂嚴正以問:“既然如此,你怎麽能坐視自己的母親背上忘恩負義、以死脅迫其子的罪名?!你只知顧全母親,卻將父親與先祖的聲望都拋之腦後了嗎?!你簡直枉為金家子孫!”
金裕:“……”
石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母親要行忘恩負義之舉,你為人子,難道便只有盲聽盲從一條道嗎?你為什麽不能舍身取義,以死相爭?你也讀聖賢書,豈不知何為殺身以成仁?!若能叫你的母親幡然醒悟,保全祖上聲名,區區一條性命,你又何必顧惜至此?!”
金裕:“……”
金裕冷汗涔涔,無言以對。
姜麗娘情不自禁的在心裏說了一句“霧草,好強!”。
石筠三兩下將他殺個落花流水,還要再追窮寇:“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惜命,你貪生畏死!因為退婚一事,損害的是別家利益,與你何幹,是也不是?!”
他看著面無人色的金裕,神色嘲弄:“若你能一條道走到黑,鐵了心要棄舊投新,倒還算是坦蕩真小人,今日一朝事發,為避責難,竟然能坦然自若的將一切推到母親身上,竟是一偽君子!”
金裕聽到此處,已是汗流浹背,再想到這個偽君子的定論乃是士林之首所定下的,有這個評價在,他這輩子只怕就告別功名了,連他的師長同窗也會跟他割席斷交,但覺絕望頓生。
鄒氏也明白這定論一下,兒子這輩子只怕就完了,而她渴盼了數年的希望,就這麽在眼前破滅了。
鄒氏發出一聲近乎淒厲的哀嚎:“你怎麽能,你怎麽能——石氏以言語殺我!”
“我是不懼怕這種言辭的。”
石筠輕輕嘆了口氣:“你們才活了多少年,見過多少人呢?我見過聞名天下的才子,史書欽定的暴君,所遇名臣不知凡幾,歷經奸佞更數不勝數。你們怎麽會覺得,能在我面前占到便宜?簡直蠢得升天!”
他同縣令道:“快些把這兩個東西弄走,好生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