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將有的新家

窗簾掩蓋住了外面太陽徐徐升起的白日,簡陋的門窗也能遮風擋雨,屋子裏靜謐而安全,只有窗外細雨沙沙的落地聲,以及耳邊一起一伏的呼吸聲。

池燦陷在床裏,睡得很死。

前一晚他就沒好好睡過,這一晚在酒精和令人真正徹底崩潰的情欲過後,他已經不剩絲毫氣力和意識,即便頸脖和手腕上的束縛其實有很多不舒服,但池燦依然可以靠在李景恪懷裏睡個好覺。

他雙手之間的短鏈到底是被解開了的,沉沉睡著的時候終於能自主活動,遵循本能與記憶就抓著李景恪的手臂貼上來。

李景恪在往常該去上班的時間裏就醒了。

他睜開眼,旁邊就是熱乎乎的靠得嚴絲合縫的池燦。

李景恪碰了碰池燦的眼角,才試圖抽手出來,反而一下被抱得更緊了些,池燦醒著的時候會推拒喊疼,這會兒對李景恪卻更加依賴且毫不設防,時時刻刻都很會撒嬌。

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到池燦終於朦朦朧朧睜開眼,他身上搭著的薄毯余溫未散,往旁邊一伸手,李景恪卻還是不在床上了。

池燦很慢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低頭扯開把他捂得有些汗津津的毯子時,再次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皮質手環,摸過去那上面也已經不是冰涼的觸感,讓池燦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李景恪打開了電腦正坐在桌前,聽見池燦醒了,他只是轉頭看過來,坐在原處沒動。

“哥……”池燦窘迫地往前走了兩步,動作僵硬,感覺自己在亮堂堂的光線下又被看了個一二幹凈,身上被李景恪戴上的東西頓時強烈散發著某種昭示,仿佛池燦也是被李景恪所有的,“這些……”他雙手不自然地擺放在身前,低聲說,“這些還要戴著嗎?”

“你想取了?”李景恪好整以暇地問。

池燦被反問得一凜,只好立即搖了搖頭。

李景恪說:“先去洗臉刷牙,最好再自己洗個澡,昨晚你睡過去了,只用紙擦過。”

在此之前池燦大睡一覺,什麽都通通忘幹凈了,經李景恪的提醒囑咐,他站在原地越聽越臉熱,記憶這才呼嘯著湧上來,能感覺液體也在順著皮膚緩慢而清晰地蜿蜒而下。

他移開眼睛不再和李景恪對視,盡快往廁所裏走去,然後不輕不重又十分迅速地關上了門。

李景恪看回屏幕前,過了半晌起身往廁所門口走去,敲了敲門。

裏面淅淅瀝瀝的水聲頓時停了,安靜片刻,那扇木門吱呀一聲逐漸打開,縫隙裏最先露出池燦有些腫的眼睛,然後是小半張臉,被水霧打濕得仿佛半透明。

“志願登錄系統的密碼。”李景恪言簡意賅地開口說。

水珠從下巴低落下來,池燦縮著肩膀呆了呆,反應過來,嚅動嘴唇說:“我寫在那本參考書第一頁了,本來就想著要你看的。”

李景恪停頓片刻,低頭掃視了一眼,問:“洗幹凈了麽。”

池燦“嗯”一聲,握著門把的手捏得更緊了些,另一只手拿毛巾擋在身前無意義地擦來擦去,好像這樣就能緩解尷尬。

“早上剩的水沒那麽熱,洗完了就快點出來。”

李景恪說完便徑直替他關上了門。

池燦嘴角抿得很直,舒了口氣站回淋浴頭下,打開開關讓霧氣很小的水重新澆下來。李景恪沒有從前對他那樣溫柔的感覺了,以前李景恪會為他摘掉項圈抱他進來洗澡,現在卻不會。

昨晚也是李景恪終於如他所願,第一次沒有做措施。池燦洗得有些久了,放出來的水逐漸變冷,他匆匆關掉,手指好像都被水泡發了。其實他身上到處還是隱隱酸痛,雙腿止不住發軟。

池燦扶著洗手台擦幹身上的水珠,心想李景恪可能還沒有完全消氣,所以才這麽對他。

他套上衣服後站在了鏡子前,頸間這根天青色的項圈和紅繩吊墜重疊,看起來竟然不顯突兀,池燦伸手拽了拽,擦幹遺留下的一點水漬。

池燦不知道李景恪打算讓他戴到什麽時候去,夏天的衣服都是圓領和短袖,根本遮不住這些性暗示意味十足的東西。

他摸到搭扣的位置,其實無論哪裏的,想摘掉自己就能摘,就像李景恪要把他鎖在家裏,他想出去也就出去了。

池燦深深吐了口氣,出來的時候,李景恪似乎早看完了他昨天渾渾噩噩一整天之中重新填報的志願。

因為陽光照不進來,他感覺外面的空氣要涼一些,喉嚨吞咽時會貼到已經失去體溫烘襯的項圈內壁。

李景恪手裏又拿起了那張志願填報單,看了一會兒後擡眼看向池燦,說:“冰箱裏不是有牛奶和面包,站在那裏幹什麽,不吃早飯了?”

池燦去冰箱裏拿了吃的,最終坐在李景恪對面。他沒有太多胃口,不過還是用牛奶咽著面包片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