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公主懷疑我家王爺?◎

李懷敘對濟寧寺的印象還停留在上回公孫遙喝醉了非要過去看她娘親。

只是公孫遙自己恐怕都還不知道, 他已經知道了她娘親的事情。

他泰然自若地圈緊了她,道:“去濟寧寺做什麽?若是求子, 聽聞是東郊的感念寺比較靈驗。”

“誰說是要去求子?”公孫遙總是容易因為一句話就被他帶偏, 雙頰變得緋紅。

“不是去求子?”李懷敘故作驚異,“那又去濟寧寺做什麽?”

“那裏風光好,我想你時常陪我上山走走, 不行嗎?”

李懷敘挑眉:“行, 怎麽不行,那去完濟寧寺, 我們再去感念寺。”

怎麽就非得提到感念寺?

公孫遙只覺適才吃下去的雞蛋,如今才姍姍來遲噎起了自己的喉嚨。

“感念寺……”

“不是你自己說要生女兒的?嗯?”身後人悄無聲息地撫摸上她的肚子,“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已經懷上了我的骨肉, 反正這幾日不能出門,我就在家好好滿足娘子的心願。”

話雖這麽說, 女兒的確是她想要的, 但是……

公孫遙捂住他又要湊過來的嘴:“我是說想要女兒, 但也不是這麽著急,現下就要, 你讓我再緩緩。”

“緩什麽?”

“我還沒準備好呢。”

不論是做妻子, 還是做娘親,她其實都還沒準備好。

她想, 她先得叫自己把日子過開心了,才能好好地做李懷敘的妻子,做這王府的女主人,做日後孩子的娘親。

“你不能做什麽事情都只想著一蹴而就, 是不是?”她循規蹈矩地教育李懷敘, 一方面說的是孩子, 另一方面卻也在暗指某種事情。

並非是她杞人憂天,實在是李懷敘光抱著她的這會兒功夫,有些東西默不作聲,已經又開始隱隱發力了。

昨夜的折磨還叫她難以忘懷,雖然醒來後她並不覺後悔,但過程實在叫人害怕。

何況如今又天光大好,朗朗乾坤,她實在不能再來。

可是剛剛開了葷的男人,哪裏聽得進去這些。

她說歸說,李懷敘做歸做。

“那不急著要女兒,咱們先好好地享受自己,嗯?”他順手把床帳勾下,在公孫遙額頭上印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吻。

他慣喜歡這樣,好像是在她的腦門上刻下專屬於他的印記一樣。

“我還疼。”公孫遙熟練地踢踢他的腿。

“我知道,這樣子幫我。”

李懷敘抓緊她的手,親了親她依舊白嫩的指尖,眼裏得逞的笑意,透著堂而皇之的狡黠。

接下來的瑞王府一連幾日,春花都盛開得格外爛漫。

有些花蕊一經綻放,便帶著攝人心魄的美,叫人欲罷不能,一發不可收拾。

公孫遙也是自那日之後才明白,原來只要想,那便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臥房的角角落落、書房的美人榻和桌子、就連耳房那間小小的凈室,站著沖洗的時候……

“明日咱們禁足就終於能解了,往後我一定好好聽娘子的話,若再想幹什麽大事情,一定第一時候與你商量,咱們夫妻齊心,其利斷金。”

又一個閑暇的午後,李懷敘熟絡地從後頭抱住她,炙熱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

公孫遙哼哼唧唧:“你先把外放的事情給我解決了。我聽聞寧王早我們幾日便已經被放出來了,此番歸遠侯府被奪爵,寧王妃又被罰跪佛前,他必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我知道。”李懷敘一邊心不在焉地應著,一邊就著這幾日的習慣,雙手不安分地摸索著。

上回賭坊的事情最終有了定論。

主犯歸遠侯蕭得乾,從犯寧王妃蕭楚衣。前者褫奪爵位,流放西南三千裏,舉家貶為庶民,三代不得再入仕途;後者罰跪冷宮佛堂,三年不得出。

至於寧王和他的生母蕭貴妃,一個被禁足在家將近一個月,一個被皇帝冷落在後宮,想見一面也難,也有足足快一個月。

蕭家好歹還是皇帝的舅家,此等懲罰,實在已經稱得上是嚴重了。

李懷敘緊貼著公孫遙,上下求索許久才終於意識到:“你小日子又來了?”

“是啊。”公孫遙好笑地回過頭來看他,“你腦子裏還能不能想點別的?”

“我想的難道不是頭等大事嗎?”他瞪著眼睛不服氣,腦袋拱著公孫遙的頸窩,鬧得她一陣發癢想笑。

“別鬧了。”公孫遙忍不住推他。

“我說真的。”她轉身,捧著李懷敘的腦袋,“你一定一定要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待明日禁足解了,去上朝,好好與父皇說,咱們外放不論是去哪裏都行,北邊行,南邊也行,最好是去江南,錢塘還有揚州都是……”

“風景美如畫,人傑地也靈的好地方。”

李懷敘搖頭晃腦地接道。

“這話娘子都說過幾百遍了,為夫都好好記著呢。你放心,明日我就算是跪在居正殿前,死皮賴臉地與父皇求上幾個時辰,也一定會滿足娘子的心願,叫你痛痛快快地下江南,好好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