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做人,做事。

何必去見衛天炎隕落之余,風印仍舊不肯現身,顯見是不想暴露,應該是無意與孔高寒照面的意思,否則,他早該現身相見。

“風神醫宅心仁厚,更為了國家出力良多,此刻卻不肯現身……肯定是在顧忌孔高寒這老兒,這老貨心心念念的惦記人家風神醫祖傳靈藥,不跟他照面也好。”

“老匹夫忒不要臉。”

何必去猜測的不錯,今夜風印沒有現身,完全就是因為孔高寒的在場。

他已經從衛天炎與何必去的對話中得到佐證,跟在何必去身邊的白衣老者,正是孔高寒。

他是真的不想跟這位天下數一數二的神醫國手照面。

若是只得何必去一個人的話,風印早就出來了。

畢竟有何必去在,自己的安全是可以得到萬全保障的,不像現在,何必去與孔高寒去郡守府後院行動了,自己卻還只能待在樹裏,等待機會脫身……

何必去與孔高寒以雷霆手段,強勢控制了白一文居住的郡守府後院小院子!

前後不過百息時間就將院子裏的所有還存在人等盡數控制了起來,然後又再開進一步的搜索。

所謂的進一步搜索,沒有動房中任何設施,而是直接就開始搜索地道。

隨著天衣煙花沖天而起,迅速有人來此接管這裏。

而接管之人來到的時候,何必去兩人已經順著地道追到了另一個地方,一番廝殺之余,擊斃敵人數十;兩手血腥的回來了。

神色間卻孰無喜悅,唯有陰沉失望。

白一文,還是逃掉了。

一番審訊之下,得知白一文根本就沒有往事先安排好的地方走!

這一點,讓何必去愈發的憋氣。

這麽好的機會在前,居然沒能抓住白一文,實實在在的太可惜了。

何必去分明可以感覺到白一文逃走的倉促與狼狽,甚至很多重要的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收拾!

“就只差一步!”

何必去長長嘆息:“以白一文的謹慎,居然留下了這麽多東西來不及收走,可見他走的是時候是多麽急迫。這一次的天賜良機,竟被我錯失了。”

孔高寒本想說:如果不是您老剛才跟衛天炎聊那麽久的廢話,估計這次真的能抓住白一文。

但是想了想,卻又嘆口氣沒有說。

因為孔高寒以人心度己心,自家知道自家事,換成自己的話,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會給這個半生的對手一些時間。

雖然……這很不理智,甚至迂腐,但就算明知道對方是在用他的生命拖延時間,後果會很嚴重,可處在那樣子的情況下,自己還是會這麽做。

所以他知道何必去在懊悔什麽,實在不忍心再多說什麽。

“有些時候,我們的情感,會在第一時間做出選擇,而這種選擇,與理智無關,亦與立場無涉,僅與本心關聯。”

孔高寒道:“畢竟是和我們糾纏了半生的敵人;生命的最後時刻,給其一份尊敬,怎不應該?”

何必去悔恨的道:“可是白一文逃走,會讓我很多兄弟有生命之危!”

孔高寒無話可說。

因為那個時候,何必去並不知道白一文在這裏,但是無論如何辯解,也不能否認,白一文逃走的事實。

何必去並不知道,在風影偷走半封信之後,白一文就已經消失了,否則又豈會留下那麽多暴露其身份的物事。

就算何必去完全不給衛天炎時間,也絕無可能抓住白一文的;所以他不斷地自責實無意義。

但就算何必去知道此節,明知道抓不住白一文的原因不在衛天炎的拖延,仍舊會為這段時間自責的。

因為這是感情影響了公事。

“這次事情,我會上書請罪。”

何必去長長嘆息。

“請罪是應該的。”

孔高寒靜靜地說道;“但是……何必去,如果你今日沒有這麽做,縱使你抓住了白一文,也會讓我低看你一眼。”

他道:“一個是做人的問題,一個是做事的問題,我覺得,不必如此耿耿於懷,一個人若是連人味都沒有了,只有一顆冰冷鐵心,實在不足為道,不堪入目。”

何必去頹然:“孔哥,你就不用再安慰我了,這次是我的重大失職,再多辯解也不過掩飾!”

“隨你怎麽想;但我還是想要知道,那個給了你半封信,並且指出來衛天炎位置的人,是誰?”

孔高寒目光灼灼。

何必去雖然是在自責中,仍舊翻了一個白眼。

老孔這利用時機的本事,仍是這麽的見縫插針,真想揍他啊!

他現在問這話,就是看出來自己不想說,所以趁著自己自責的時候,趁隙動問——一般人在做了錯事的時候,總會想盡辦法彌補。

而這個彌補雖然未必對錯事有益,對自己更加無益,卻還是會做,硬著頭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