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日鑄鐵軍

這句話實在是傷人。

親兵面色登時一垮,喃喃辯解道:“昨天晚上,你們一共喝了不到六百斤,差十五六斤就湊整了。”

那意思不外就是,你們喝得很多了,真不算少了。

可一想到南神醫所言的小一半的酒都進了他的肚子,卻又不好意思再分辨下去了,人家一個人喝了將近一半,自家大帥將軍一群人才喝了不到大半,這委實的沒的比較,沒法比啊!

斜著眼看著風印的小肚子,無論如何想不通,這貨將酒喝到哪裏去了?

風印點點頭又道:“老夫說肚子怎麽這麽漲呢,原來喝了這許多酒麽……嗯,老夫得先去個茅廁,然後休息一下,等你們大帥醒了叫老夫一聲,老夫要告辭了。”

親兵目瞪口呆的看著人家神清氣爽的去放水,一時間半晌無語。

那麽多人都被你喝的跟死豬一樣,你就是感覺肚子有點漲?

你那是啥肚子,饕餮的嗎?

嗯,軍中士卒,竟知饕餮,當真不俗,頗有見地!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接近中午時分。

馬到成和馬到功等人才起來,洗了臉,呼嚕呼嚕喝了兩大碗粥,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卻仍舊感覺腦袋霧蒙蒙的,就好像進了水一樣晃蕩晃蕩,兩條腿也還有些發軟。

及至打了幾趟拳,出了一身大汗,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馬到成一邊打拳,感覺自己渾身熱氣騰騰,大汗淋漓,忍不住對一邊打拳的馬到功道:“你說,這喝了酒之後,是不是就是等於腦子進水了?打拳出出汗蒸發出來就好了?”

馬到功一愣:“這個……也有可能……吧?不過,肚子裏邊的水應該更多才是。”

“你說的是廢話,腦袋就那麽大點,能裝多點水?”

馬到成一招一式的打著套路:“昨天真是出乎預料,一個郎中,竟然這等海量,真他萊萊的邪性!”

馬到功臉上也無光:“大哥,我看這事兒還是那幫家夥欠操練,人家神醫名動安平,酒仙天就,哪裏就邪性了。”

“說得對,是我口誤,酒仙神醫,得天獨厚。”

兄弟倆又開始密謀如何操練手下的將軍們,便在這時,親兵來報:“大帥,南神醫求見,說要跟大帥辭行。”

“辭行?”

馬到成一愣:“那怎麽行!這等神醫怎麽能走?”

立即停下動作,洗了把臉,和馬到功一起走了出去。

寒暄一陣後。

馬到成便即開始挽留:“神醫怎地不在咱們這多玩幾天,咱這邊雖然地處荒漠,臨近戰陣,但是風光還是不錯的,可是昨天那酒局不曾盡興麽?馬某兩兄弟大病初愈,不復往日酒量,請神醫稍待幾日,待得本帥勝了燕軍,咱們在開懷暢飲,不醉不歸,方才盡興!”

瞧瞧人家這話說的,一竿子就將離別之日給排到西軍大勝燕軍之後了,若是此說成真,南神醫就滯留多日,你一個神醫,大國手,能幹呆著?

肯定得幫西軍上下瞧瞧病的,這等如意算盤,打得不是一般的響!

風印何等樣人,如何聽不出個中真意,堅持要走,一定要走。

馬到成眼見婉轉挽留不成,幹脆露出真實目的:“那,馬某有一不情之請……咳咳,有點不好意思。”

確實是不好意思。

自己兄弟倆才剛受了人家救命之恩還沒啥報答,轉頭居然又道不情之請。

這就不是有點不厚道,而是太過於不要臉了。

然而為將帥者,為軍中袍澤兄弟計,不厚道就不厚道了,臉皮算得什麽,有袍澤兄弟重要嗎?!

不過等閑浮雲,過眼雲煙爾!

風印倒是很爽快:“馬帥請講。”

“就是……咳咳,手下這幫殺才,常年的混跡戰場,一個個身上大傷小傷無數……表面看起來,健壯如牛,實則俱都暗傷在身,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突然倒下去了……”

馬到成道:“非是馬某不懂人情世故,神醫已經對我們恩同再造,但馬某還這般……得寸進尺,實在是……”

風印笑了笑,道:“若是這一節的話,倒是無妨,醫道首重望聞問切四訣,早已融入一言一行,舉動坐臥,事實上,大帥所慮之事,余早已完成。”

“這話怎麽說?”

馬到成驚喜莫名:“神醫您的意思是……”

“嗯,昨天喝酒之時,吾將吾之獨門傷藥散入酒中;吾之傷藥,雖不敢說延年益壽,還魂續命,但對於陳年舊傷,頗有療效,昨夜喝得越多之人,見效該當越快,至多十天半月之後,兄弟們身上的傷疤便會脫落,足可驗證老夫所言不虛,錯非如此,老夫又何須與眾將拼酒至斯,現在想來,實是過了,昨夜闔營將帥,盡皆醉倒,若燕軍來襲,老夫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