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陳凝也怔了一下, 籲了口氣,看向梅東來,說:“所以, 你真的闖禍了?難怪你會變成這樣。到底出什麽事了,看你倆這樣,都蔫了似的?”
陳凝是真想不出來,她辦公室裏這倆小夥能闖什麽禍?他們倆平時玩鬧歸玩鬧, 出去卻都有分寸。不該說的話不會亂說,做事也自有章法, 這樣的人能闖出什麽禍來?
忽然,她想起梅東來經常去五樓精神科, 便問道:“你是不是又上五樓給精神病人做治療去了, 發生了沖突嗎?你自衛時把人給打了還是怎麽的?”
周揚在旁邊聽著, 忍不住對著陳凝伸出大拇指, 說:“小陳大夫, 你可真是神探哪。雖然你說的不全對,但也對了大半。梅大夫他確實招惹了精神病人,不過他不是把人打了, 是讓人給纏上了。”
梅東來一臉懊惱, 看上去是真的氣得沒脾氣了。陳凝一臉疑惑, 見他不說話,只好跟周揚說:“你一次性把話說清楚, 別磨蹭。”
周揚看了眼梅東來,這才說:“小陳大夫,十點來鐘梅大夫又上樓去給一個精神病人看病, 那精神病人是女的,大概二十多歲, 有150斤重吧。”
陳凝點了點頭,表示她在聽,接著周揚又說:“結果你猜怎麽著?那精神病人犯花癡,上來就摟啊,梅大夫躲得雖然不算慢,還是讓她給碰著了。”
陳凝臉色有點不大好,想到當時的情景,她多少替梅東來感到不值。
梅東來平時雖然顯得散漫不羈,但陳凝卻知道,他算是個理想主義者,並且願意為了自己的理想去努力。他這樣的人,生活無憂,社會地位也不低,完全可以好好地享受生活,但他卻一直試圖在別人沒走過的路上探索。
她心裏不舒坦,便拆開梅東來拿來的油紙包,從裏面拿出兩塊蛋糕,遞給梅東來一塊,說:“你也沒吃飯吧,先吃一塊墊墊。”
然後她又跟周揚說:“你繼續說,然後呢?”
周揚說到這裏明顯變得氣憤起來,告訴陳凝:“那個精神病人自己腦子不清醒,胡來也就算了,她畢竟有病,我們沒法拿她跟正常人比。可他們一家人也都不是好的,我估計他們要麽是想甩鍋,想找個接盤的養他們女兒,要麽是想敲詐,想讓梅大夫出點錢賠他們,所以他們一家人非說梅大夫摸了他家女兒,死活纏著梅大夫不放,非要他給個說法不可。”
“上午在五樓那邊鬧了一個多小時,好幾個大夫都去了,才把那些人勸走。可我覺得那家人不一定能善罷甘休,說不定回頭還得來。”
“剛才他們鬧事的時候我也在旁邊,為了幫梅大夫,我也拉了那姑娘胳膊。所以我這心裏也有點打鼓,我怕他回頭不纏梅大夫了,來纏我。”
說到這兒,周揚擡手撫了撫胸口,看樣子是真的後怕,估計那家人上午鬧得很不像話。
陳凝喝了口水,神情明顯冷下來。這時梅東來緩緩地拿起陳凝剛才遞給他的蛋糕,雖然在吃,陳凝卻感覺出來他心情有點低落。
周揚也看到了,他跟陳凝一樣,也沒見過梅東來這樣。梅東來在他眼裏,好象什麽都不怕,什麽都不在乎一樣,有些孤傲,卻讓人不得不佩服。他有時候有點討厭梅東來那孤傲的德行,可現在他寧願梅東來還像以前那樣,也不願意看到他這蕭索的樣子。
估計這一回,梅大夫真的被那種人傷到了,這就是農夫與蛇啊。
他感覺這屋裏氣氛太沉悶了,就故意跟陳凝說:“小陳大夫,我也沒吃飯呢,蛋糕給我分點。”
陳凝和氣地給他也拿了兩塊蛋糕,隨後她站了起來,說:“你倆先在這兒待著,那家人如果中午過來,你們不給他們開門。我去一趟正陽街派出/所,我就不信了,還沒人能治得了他們了?”
陳凝是真生氣了,她跟梅東來說:“你別管這種人了,以後你再給精神病人治病,也得挑著點人,有些人就是活該。”
梅東來擺了擺手,喉頭動了動,沒說什麽,眼看著陳凝下樓去了正陽街派出所,周揚悄悄問梅東來:“梅大夫,你家世那麽好,你想過什麽樣的日子不成,何必非得琢磨精神病的事兒,你幹什麽不行啊?”
梅東來搖頭,道:“你不懂,我以前出遠門,在半路病了,發了高燒,住在一個小村子裏。當時是一個撿破爛的老頭收留了我,給我吃的,還給我從山上摘了草藥。要是沒有他,我這命就沒了。當時他身邊只有一個女兒,也是精神病,十六歲了,智力卻只相當於三歲小孩,因為這病…他倆日子過得真挺難的。”
“那個時候我就發誓要好好研究精神病的治法,只是我現在還不敢保證能治好他女兒的病,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找他。”